伊chun忽然驚醒了,雙眼被毒藥燒得赤紅,茫然看了他一會兒。舒雋湊過去,輕聲說:&ldo;喂,你一個人待在這兒行不行?做好事已經做到這個地步,也對得起你那頓飯菜了吧?&rdo;她神qg迷惘,尚未恢復理智,喃喃地只是問楊慎在哪裡,她到處也找不到那壞蛋臉的少年。舒雋忽然感到一陣無比的煩躁,甩開她起身便走,直走到破廟門口,忽地轉身衝回去,捏住她下巴左右晃,很不慡地說道:&ldo;舒雋,舒雋呢?你不問問他?&rdo;伊chun被晃得暈頭轉向,被動念一聲舒雋,跟著便沒了下文,仔細一看是又昏睡過去了。這種感覺真是討厭極了。舒雋使勁捏一把她的臉,像是恨不得把她捏成豬頭。回頭看看天色,晨曦微露,這一夜快要過去,正午之前再不給她服下解藥,這孩子一輩子就真的只能拿菜刀做飯。實在等不及小南瓜他們找到這裡,舒雋將她扛在肩上,走出了破廟。她欠他的,只會越來越多,多到……只能用自己來還。想起她那麼一本正經地說:我不是拿來送人的。舒雋不免也一本正經地想:不送也得送。方才那些負氣的想法早也丟到不知哪個爪哇國去了。彼時天色微明,蘇州城大小藥鋪尚未開門,要抓藥起碼還得再等一個時辰。不過這種事qg自然是難不倒舒雋的,肩上扛著一個人他照樣飄然若仙,直接翻牆入室從藥鋪櫥子裡抓藥,一個子兒也不會給老闆留下。清晨薄霧cháo溼,細細水珠沾在他髮間衣上,狂奔的動作比最輕靈的仙鶴還要快。倏地,他停下腳步,縱身跳上一棟民居,把身體隱在青瓦之後。過了片刻,薄霧後出現一輛油壁馬車,馬蹄踏在滑溜溜的小青石道上,發出清脆的噠噠聲。車壁上別無他物,只用醬紫的顏料畫上一隻輕巧燕子。駕車的男子頭戴斗笠,壓得很低,這副裝扮熟悉晏門的人都知道,是晏二少得力助手殷某,具體姓名已無人得知,都隨晏二少一樣喚他一聲殷三叔。車旁只跟著兩人,一人高而且壯,十一月的寒冷天氣,他還打著赤膊,身上肌rou虯結極是雄偉。在看到他手裡提著的那把巨斧之後,舒雋眉頭突然一蹙‐‐在儲櫻園遇到的那個怪物巨人,倒不知晏於非用了什麼手段把他收為己用。馬蹄聲噠噠,混合在其中的還有鐵鏈拖動的聲音。巨人兩眼翻白,口角流沫神qg呆滯,頸項上套了一個脖圈,連一根鐵鏈。鏈子很長,有大半拖在地上,另一頭握在一隻雪白纖細的手掌中。那是一個纖細瘦弱的小姑娘,眉清目秀,腰上別了一朵玉芙蓉,人比花嬌。馬車一徑行去,車裡忽然響起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ldo;寧寧,楊少俠醒了,過來服侍。&rdo;那姑娘答應一聲,把鐵鏈jiāo給殷三叔,恭恭敬敬地上了馬車。車門只開了一瞬間,卻也足夠讓舒雋看清裡面的人。晏於非神qg溫和,靜靜看著半躺在對面的少年‐‐是楊慎。他似乎受了傷,半邊身子血淋淋的,嘴唇翕動不知在說什麼。車門飛快合上,馬車繼續前進,漸漸消失在薄霧中。舒雋眉頭皺得更深了,轉頭看看伏在肩上人事不省的伊chun。倘若她醒來再次問他楊慎在哪裡,他要怎麼回答?一番折騰,回到破廟天色已然大亮,小南瓜不知什麼時候找來了,正抱著膝蓋坐在門口苦等,終於見到舒雋來了,他放聲大哭跑過來揪住袖子不放手。&ldo;主子主子!我等你好久!還當你死了!&rdo;說罷把滿臉鼻涕眼淚一股腦擦在他袖子上。舒雋皺眉道:&ldo;我是被你髒死的,快放手,東西都買了?&rdo;他從地上取了兩個瓦罐,哭喪著臉:&ldo;主子那狂糙藥方我實在看不懂,叫藥鋪的人來看也不明白,只好買了兩個藥缽。你打我吧你罵我吧。&rdo;舒雋扛著伊chun進了破廟,說:&ldo;有那個功夫假惺惺不如快打水來熬藥。&rdo;小南瓜見他從懷裡取出藥包,登時鬆了一口氣:&ldo;我就說,主子到底還是有能耐的。&rdo;藥材丟在藥缽裡點火開始熬,小南瓜癱在地上嘆道:&ldo;主子,我沒能把楊公子帶來。&rdo;舒雋淡道:&ldo;是沒找到他?&rdo;小南瓜搖了搖頭:&ldo;我倒是看見他了,受了點輕傷的模樣,和一個女的說話,我招呼他好幾聲,他都裝沒聽見,最後跟著那女的走了。我本來想追,又擔心主子,所以先找來這裡啦。&rdo;女的?舒雋問:&ldo;是身材瘦削,眉清目秀的女孩子?腰上別了一朵玉芙蓉?&rdo;小南瓜眼睛一亮:&ldo;主子認識?你果然風流倜儻豔遇不淺,難不成是某個認識的老qg人?&rdo;舒雋在他頭頂敲一個爆慄,道:&ldo;那沒錯,是晏於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