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業於斯坦福的馮祁自然知道加州伯克利的份量，先就肅然起敬：&ldo;失敬，失敬。可是，楚先生為什麼不做律師了？&rdo;張晴語氣辛辣：&ldo;一個人有選擇自己職業的權利吧？&rdo;馮祁立刻說：&ldo;當然。&rdo;張晴嘆了口氣，態度緩和了許多：&ldo;為什麼改變職業，這是他的個人隱私，其中也有許多不得已之處，我看就不必告訴您了吧？&rdo;&ldo;是，當然。&rdo;馮祁的語氣變得很溫和。&ldo;張女士，楚先生，對不起。我向你們誠懇地表示我的歉意。&rdo;這一刻，他重又恢復了美國學者的那種氣質。張晴看向楚寒秋。楚寒秋的臉上抑制不住地露出深深的倦意，卻沒吭聲。張晴略一思忖，大概想起了生意，便換上了一副笑臉：&ldo;算了，算了，馮局長，咱們是生意人，以和為貴。我也知道咱們阿秋的脾氣，不愛說話，也不合群，身手又好得……呵呵，也難免讓人生疑。我當初不肯接這單生意，就是怕麻煩，可萬萬沒想到會惹這種麻煩。不過，算了，咱們也不好計較什麼，是吧？只是，希望以後不要再有這種誤會發生了。咱們在江湖上混口飯吃，也挺不容易的。說實話，咱們這是家族生意，世代相傳，已經有好幾百年了。按規矩，每一代都只訓練一個人出來，現在一大家子人靠他吃飯呢。俗話說：&lso;壞人衣食，如同殺人父母。&rso;馮局長，我今天這麼合作，也是&lso;民不與官鬥&rso;。您大人有大量，高抬貴手。咱們只老老實實地做咱們的生意，井水不犯河水。好吧？&rdo;聽著她流水價的滔滔不絕，一番話成熟圓滑，面面俱到，既替自己解釋清楚了，又誰都不得罪，蘇婭差點笑出聲來。馮祁也忍不住笑起來：&ldo;當然，當然，張女士儘管放心，只要知道了來龍去脈，我們也就沒什麼疑問了。你們的生意我們是肯定不會干涉的。我們只對敵人採取手段，對我們的朋友，我們一向友好。楚先生一直在盡心盡力地保護我們副總統的家眷，那也是有目共睹的，所以，我們雖然對他有所懷疑，也沒有刑訊逼供。&rdo;張晴連聲道謝：&ldo;這我也看出來了，實在是感謝馮局長。&rdo;&ldo;哪裡。&rdo;馮祁站起身來。&ldo;那，副總統先生，蘇夫人，陸老，蘇小姐，我就先告辭了。&rdo;蘇秦客氣地說：&ldo;馮局長，你還沒吃晚飯吧？我們也都沒吃，不如留下來一起吃飯吧。&rdo;&ldo;對啊，阿祁，留下來我們一起吃飯吧。&rdo;殷美娟也溫和地挽留他。&ldo;我是一直聽你母親老提起你，可從沒見過。你回來以後，我們也一直沒機會見面，什麼時候讓你太太也帶著孩子過來玩玩嘛。&rdo;馮祁其實挺希望能有機會修復與蘇秦和陸基因這件事造成的裂痕的，聞言猶豫了一下，不由得看了一眼蘇婭。蘇婭當然清楚馮蘇兩大陣營合則兩利，分則兩害，便慡朗地笑道：&ldo;好啦，好啦，我父母都留你，我當然不會反對。都是誤會，說開了就算了，對吧，基叔？&rdo;陸基便點了點頭：&ldo;嗯，馮大局長賞不賞這個臉啊？&rdo;&ldo;陸老取笑我了。&rdo;馮祁笑道。&ldo;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rdo;殷美娟立刻叫來管家，吩咐他準備開餐。張晴在一邊說道：&ldo;各位，我和阿秋就先走了。馮局長，沒問題吧？&rdo;馮祁猶豫了一下，他還沒查證過張晴說的這一切呢。張晴似乎對他的心情很理解，便笑道：&ldo;這樣吧，我帶阿秋出去轉轉，你可以趁這個時間查證一下。其實，我們走了不就一了百了？查不查的也沒什麼關係了。我保證我們永遠不再來東國就是了。&rdo;&ldo;張女士，您誤會了。&rdo;馮祁趕緊解釋。&ldo;我聽說副總統先生好像與你們簽了合同，是吧？&rdo;&ldo;對。&rdo;&ldo;我是不想攪了你們的生意。&rdo;馮祁說得很認真。&ldo;我希望楚先生能夠繼續留下來，完成他的工作。&rdo;人人都對他的這番話感到很驚奇，隨即又很疑惑。馮祁嘆了口氣：&ldo;我是個流體動力學家，不是天生的陰謀家。唉，我弟弟如果當時有楚先生這樣的人在身邊，一定不會死的。&rdo;大家不由得都想起了他弟弟的慘死，忽然都原諒了他這段時間的所作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