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氏撫掌:&ldo;這是好事,等我同你伯孃說一說,今兒便去辦。&rdo;吩咐了瓊珠包了一大包藥材過去,又叫廚房端些清心百合湯,一併帶到西府。梅氏聽了這話果然坐起來了,她頭上綁得帕子,人看著弱不經風,顏順章告假在家陪伴她,不住寬慰她女兒無事,定能挺過去的,她哪裡又把這些話當真,男人家也不懂宮中的彎繞,只氣的拍桌罵於氏不慈,可已經不慈了,難不成還會當頭棒喝,忽的就成了好庶母?女兒還不是得受她的揉挫。聽了紀氏的話卻心頭安定起來,她如今能給女兒作的,也只這一樁事了,趕緊點米點面的,拿了顏順章的名帖送過去。五城中十個粥廠六個棲流所一個普濟堂一個育嬰堂,各處都送了不算,特特是育嬰堂中,還送了些粗葛布去。不獨這些,連著府裡的下人也都多發了一個月的月錢,紀氏聽見這話也別無它法,西府裡都分派了,她便也賞了一回,氣的袁氏在院中砸爛了杯子。明沅把自個得著的綢羅給了明湘明洛,翡翠綠的是明湘,海棠紅的是明洛,明洛喜不自勝,明湘卻沒甚個笑意,雖派了小丫頭來謝,可也知道這個布料子過不得夜,明兒說不得就沒了。明沅也不在意這些事,她也沒空閒再去想安姨娘明湘,把白綾分下去給丫頭們裁裙子,自個兒坐在羅漢c黃上,咬著指尖,這世上原真有穿越者這一說,並非小說家言,能有一個文定侯鄭天琦,自然也能旁人,她不就是莫名其妙到了這兒的。原來她是不知道,只當自己是投胎的時候沒喝孟婆湯,可如果這樣的人不止她一個,那麼……說不準,這世上還有其他人跟她來自一個地方。那麼明潼到底是為什麼聽見太子就變色?☆、 燒鵝不想的時候全不在意,如今思量起來,便滿是破綻了,她如今也八歲了,明湘明洛還更大些,可她們見過最盛大的事也不過是明蓁的及笄宴。她們在明蓁房裡看了好幾天嬤嬤們怎麼調派人手,底下食器人各樣如何打點,有的明白有的模糊,只是學了點子皮毛,也只明沅這樣出了社會兩三年的人能窺知些道理,另兩個全是雲裡霧裡。紀氏並沒特意教過幾個女孩子管家,嘴巴上雖是那樣說的,甚個要看看怎麼理事兒,往後才不至叫欺瞞了去,給她們看的學的,卻是怎麼辦宴,田地的出息莊上的收成,是半點也不曾讓她們沾手的。明沅還有一個喜姑姑在,另兩個想學也沒地兒學去,可這些事明潼是怎麼學會的,難道她真是看會的?她八歲就能算帳了,再往前總要識字讀書,從怎麼管房裡的丫頭,到如今了,明洛的衣裳首飾月錢還是交給張姨娘,她自個兒知道些個,卻再沒個條理。世上確也有天才這一說,原來只知道這個嫡出姐姐厲害,便似明洛一般,覺得她會什麼都不稀奇,知道什麼都尋常。可既然起了疑心,往前去推,還真能找到不尋常的地方,比如她為什麼單單盯住了自己,又為了什麼單單隻給蘇姨娘挖坑?蘇姨娘那一向確是自作孽的,可她也不過嘴上不老實,她說的那些個話是怎麼就能在兩三日裡傳遍了整個顏府?她便是有這個心思,也沒這個腦子。若說明潼是為著給母親出氣才作弄姨娘的,那安姨娘跟張姨娘她怎麼不出手,似是瞧不見,根本沒把這兩個放在眼裡,換了明沅站在明潼的角度去看,這兩個也遠遠說不上老實。張姨娘裝病躲請安,到能撿好差事跟著去穗州了,她又立時好起來;安姨娘旁的不說,單隻說她是親姑姑買進來騙過紀氏當上姨娘的,這一口氣,明潼便先咽不下去。她不是寬和的性子,對紀氏跟官哥兒尤其看重,動得一分一毫,都恨不得能剝皮拆骨。可她從從來來不曾在意過明湘明洛,甚至也從沒把兩個姨娘放在心上,她們兩人,一個帶著欺騙紀氏的原罪,一個嘴上沒個把門的,什麼話都敢往外說,有些個連明沅都覺著難聽,可明潼出手收拾的只單單一個蘇姨娘。她還會騎馬,說是才剛學的,哪是在那裡學的,明沅跟明洛兩個都看著她跑了一回馬的,總有百來米,把得馬籠頭,腰直身正,看著半點兒也不費力氣。在一個院兒裡頭住著,有什麼事是瞞過去的,頭一樣就是作衣裳,針線房裡的活計根本瞞不住人,明潼連一件騎裝都沒有,卻會騎馬,騎的還很不壞,聽鄭辰的意思,她是打小就開始學的騎術,明潼與她不相上下,旁的許還能推辭一句聰明,這個卻是怎麼也說不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