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北眉目不動,眼神淡淡地:&ldo;哪裡恨我?&rdo;韓菁哭得更加厲害,倔強地站在原地,看著遠方烏黑如墨的天空,卻不肯再說一句話。兩個人靜默對站了良久。韓菁穿得單薄,因為太瘦,一對蝴蝶鎖骨凸出,單衫也顯得分外空空蕩蕩。莫北看著她的側臉,一時間有些怔忡,眼神愈發黝黑莫測,手指差一點要撫上她的臉頰,韓菁卻突然一動,重新鑽進了車子裡,啟動,倒車,轉彎,然後頭也不回地消失在他的視線裡。作者有話要說:馬上就要去山溝溝裡了~花蚊子遍地的山溝溝啊~跪地絕望中……呼喚霸王出水!不能上網的日子裡,拿手機看看書評基本就成了唯一的消遣了……= =2525、 …韓菁二十一歲(一)、自秋季開學後,韓菁在英國待的每一天都心不在焉。她漸漸又變得不愛說話,喜歡發呆,不愛吃東西。整個人用ròu眼幾乎可以看得到的速度消瘦下去。她和莫北的這場冷戰維持了很久,從秋季開學一直到過春節,甚至沒有打一次電話。等到了春節,在莫家父母以及江南的好歹勸說下,終於肯和莫北接通了電話。但是當他提到要來英國看望她的時候,韓菁再次乾脆地拒絕。莫北說:&ldo;好吧,我依照你的意思。可是你的理由是什麼呢?&rdo;韓菁還是一如既往的任性口吻:&ldo;沒有為什麼。讓你不要來就是不要來。&rdo;擔心韓菁的不止莫北一個。沈炎親眼目睹韓菁的變化,比遠在t市看不到具體情況的莫北更加心疼。他把擔憂很明白地寫在臉上,但被韓菁故意無視掉。韓菁買了一把小提琴,每天沒事的時候就把自己關在屋子裡按著琴譜拉來拉去。但也不知道是刻意還是無意,客觀來講,她拉出來的曲子都很難聽,魔音穿耳之下,唯一能安然坐在她公寓裡不走的就只剩下一個沈炎。雖然沈炎拿韓菁的任性一點辦法都沒有,但是韓菁也拿他的淡定毫無辦法。有的時候就是兩人在互相心照不宣地見招拆招,而往往最先暴躁的總是韓菁。有一次韓菁從學校回家,坐在一條長凳上不肯再走,天氣陰沉,而她穿得單薄,沒過一會兒就打了個噴嚏,沈炎把大衣披在她身上,被韓菁不動聲色地斜了斜肩膀滑了下去,他看了看她,乾脆把大衣收在一邊,陪著她肩並肩坐在一起一塊兒凍著。他裡面只穿著一件薄薄的襯衫,在蕭瑟寒意中背靠著長椅翻報紙,有行人偶爾會奇怪地看他們一眼,沈炎卻一如既往的眉目冷淡不動聲色。於是最後忍不住的終於還是韓菁,騰地一下站起來,扭頭就走。雖然韓菁時常因為這樣類似的情況感到憋悶,然而吵架對於韓菁和沈炎之間又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沈炎變得越來越收斂,舉手投足間都有著和莫北越來越多的相似。眼神古井無波,行動力不容置疑。而應對她的手段也相應的越來越多。每當韓菁怒氣衝衝擰起眉毛的時候,沈炎總會適時地退讓一步,她就像是鋼針扎進了空氣裡,閃到的往往是她自己而已。韓菁體力越來越差,在一次降溫時終於得了感冒。她鼻塞頭痛,但又不肯去醫院看病。正好又逢上沈炎忙於論文,一天沒有給她打電話,等到第二天到了她的住處時,才終於發現不對勁。他敲門很久都沒人來開門,打電話給她的手機也不接,等他拿了鑰匙開啟門,入鼻的是一股很明顯的酒味。室內溫暖,韓菁穿著單薄的銀色絲質睡袍坐在樓梯處,手指間還斜斜掛著一隻小小的酒杯。她的下巴擱在雙肘中間,雙肘擱在膝蓋上,眼睛直直地看著前方,對沈炎這邊的動靜充耳不聞。她的臉頰有一團粉紅,是酒後和感冒的雙重原因。微微抿著唇,一動也不動。沈炎三步並作兩步走到她身前蹲下來,他的眉毛很重地擰起來,他從未這樣喜怒形於色,然而韓菁還是不為所動,只是眼珠終於對準了他,很困難地辨別著她的面孔,慢慢開了口:&ldo;……小叔叔?&rdo;她周邊都是伏特加的濃郁氣味。沈炎面無表情地看著她,目光陰沉,薄唇緊抿,半晌沒有說話。韓菁咳嗽了一聲,微微歪頭,目光渙散地瞧著他,說:&ldo;你為什麼不說話?&rdo;沈炎目光難測,終於沉聲說:&ldo;韓菁,你看看你。現在的你變成了什麼樣?為了一個莫北,你至於把自己折騰成這樣?&rdo;這是他第一次說重話,也是韓菁平生第一次聽到這樣重的話。她迷茫茫地看著他,眼睛眨一眨,一串眼淚銀線一樣墜下來,帶著哭腔說:&ldo;你什麼都不知道。你們每個人都不知道。&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