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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那蒼老聲音嘆息一聲,“夜半木童敲月戶,暗中驚破玉人眠。老衲元神入定多年,竟被你的行屍喚醒,茅山宗術法可當真了得呵”。

粲然禪師?陶詰老道驚呼一聲,星光下神色劇變,猶如見了鬼魅一般。

曹洞宗三十二世粲然禪師?我也是吃了一驚。曹洞宗雖是佛家宗派,卻講究易理,推崇術卦,禪修和教化甚為獨特,講正偏、君臣、功勳五位,頓悟成真,並不談嚴格的佛經典藏,和了空禪師的外佛內道的龍門支派正是惺惺相惜,異曲同工。了空禪師對曹洞宗最是讚美,推崇曹洞宗是禪門正宗,和他們龍門支派正是一個半斤,一個八兩。

我對了空禪師的話不以為然,按他的說法,先師盧生所創,亟待我和張鐵嘴發揚光大的茅山秘術將置身何處?看來越是道術高深人士,越是不能保持謙虛謹慎的作風。人生苦短,宇宙無窮,人人只能執其一端,誰能真正做到識盡萬物,從有限認無限,從暫時知永恆,從偶然識必然?就如這了空禪師,雖然佛法道術精深,但談起現代科學卻是一片迷茫,全然無知,我一知半解的對他談起相對論和原子彈氫彈爆炸原理,就把他唬得張口結舌,如聽天書。

這粲然禪師是曹洞宗三十二世,距今已百多年,保持元神不滅也就罷了,竟能在這靈骨塔堅守崗位,忍受百年孤獨,這份禪定功夫當真令人欽佩之至。

“原來是粲然禪師,佩服佩服”我連連向虛空中拱手致意,“這茅山老道士打擾您清修,實在是大不應該,他還搶了我一塊玉石不還,正要麻煩您老人家明辨是非,主持公道。咦,您老人家現在哪裡?“

廖師兄從地上爬起,胸腔中鏗然作聲,一隻樟木匣自他胸中溢位,猶如流出汗珠一般,皮肉皆合,並無裂縫。我看得目瞪口呆,這種術法不傷活體,不損壽命,具大神通,具大慈悲,豈是茅山大開剝之術可比?

“轉側木人驚夢破,雪蘆滿眼不成眠”,那樟木匣半空漂浮,蒼老聲音正出自匣中,“木馬逐風,泥牛吼水,年輕人可曾悟此大道?”

我向上拱了拱手,正要說話,突然發現那個陶吉老道不見了,不禁大吃一驚。踏破鐵鞋無覓處,我正要找這乾瘦老頭算賬,如何能讓他輕易溜掉?當下也來不及和粲然禪師說話,一躍而起,向半空中飄去,以我的元神修為,只要那陶佶老道在十里方圓之內,就逃不出我的視線。

不料元神剛剛升起,就如捱了當頭一棒,原來那樟木匣正漂浮在我的頭頂,阻住了我的去路。

正文第四十八章烏雞行雪

“亂山橫亙,鵑啼無歇”蒼老聲音喝道,“你已元神離體;還悟不透自己本來面目;不知曉一切隨緣的道理嗎?”

我心中大急;陶佶老道這一遠走高飛;我到那裡尋那塊玉石去?誰知無論身形如何變幻;總是被那隻樟木匣阻擋;不禁氣惱萬分。

“啥叫一切隨緣?難道就任他胡作非為不成?你這老和尚濫做好人,耽誤我降妖除魔,快些讓開,不然休怪無理了!”

蒼老聲音呵呵大笑。那道士施用障眼法術,你以為剛才站在此處的還是他麼?不過是影象而已。你已元神離體,仍動般若大火,不怕扯動心魔嗎?

我一驚,離體元神尚且識不破障眼法術,難道自己功法存在謬誤之處?既然陶詰老道已早早離開,追趕無及,那玉石也並未被他化為陰丹,我又何必急在一時?當下安靜下來,細聽那蒼老聲音的教誨,不料聽了半天,越聽越是起疑,大感不耐。

“老禪師所講確是至理名言,只是小子無知,參不透其中道理。冰炭相聚共存,貓鼠一籠無傷,是不是宣揚的階級調和論?以前早已受到批判,現在老調重談,太不新鮮”。

蒼老聲音莫名其妙。“老衲所言皆為禪宗至理,見你垂首聽訓,以為心中有感,怎麼忽出此言?原來你愚昧無知,如烏雞行雪,分明黑白,證悟不足,尚未開竅。不過我曹洞宗講究頓悟,你既已身具慧根,一旦頓悟,定然一日千里,證得不滅不生,無始無終的大道”。

“石女機梭聲軋軋,木人舞袖出庭前,只是我宗由體起用的淺顯道理,老衲可以細細講授,啟你大覺大悟。”

我對漂浮在半空中的樟木匣子拱了拱手說,“老禪師不吝賜教,小子深表感激。只是入夜已深,老禪師昏睡百年,乍醒之下,還應保重身體,注意休息。這小道士離家出走,須得及早送回,小子這就告辭”。

蒼老聲音笑道“你這小子不錯,知道疼惜前輩身體。只是老衲乃得道元神,神智澄明,早已脫離皮囊勞累之苦,且百年未曾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