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固執地說。
“不是熟人的面孔嗎?”
“不,決不是熟人,真的。”
“哦,不是熟人?我懷疑在這種情形之下你能不能認出一張熟悉的面孔來。我懷疑,
是的,我很懷疑”
他沉思著把面前那些紙頭收拾起來。
“至少有一件事值得慶幸。如果有人在偷聽,我們幸好沒提到尼克小姐的真實情況。
不管被他聽去多少,這一點總算沒有洩露。”
“不過說來遺憾,”我說,“你那獨具匠心的錦囊妙計看來有點不合時宜,到現在
還沒有任何收穫。尼克死了,但又怎樣呢?我早就拭目以待了,但到現在”
“哈,你病到現在睡到現在,只有打哈欠的時候才揉揉眼睛,還說一直在拭目以待
呢?沒那麼快,我說過要二十四小時才會有反應,我的朋友。如果我沒有搞錯的話,明
天一定會有驚人的發現,否則,否則我便從頭到尾錯了個乾乾淨淨!最後一班郵件來了,
你看。我的希望寄託在明天的郵件上。”
早上醒來我軟綿綿地沒有力氣,不過燒已經退了,我也感到想吃點什麼,就和波洛
一起在我們的起居間裡吃早飯。
“怎麼樣?”他在整理信件時,我不懷好意地問,“希望來了嗎——驚天動地的新
發現?”
波洛剛剛拆開了兩個很明顯是裝著帳單的信封,沒有回答。我覺得他現在看起來十
分沮喪,一點也沒有他通常那種自命不凡的公雞氣概了。
我拆開我自己的信,第一隻信封裡裝著招魂術討論會的簡報。
“要是這次也失敗了,”我說,“我們只好去求教一位招魂大法師了。如果被害者
的靈魂會回來對我們說出兇手的姓名,並且法律也承認這種證詞,該有多便當。”
“可是卻幫不了我們一點忙,”波洛心不在焉地答道,“如果尼克被人打死了,我
想她的靈魂對於是誰打死她的這一點也跟我們一樣莫名其妙。所以就算她死後還能說話,
也提供不出什麼有價值的線索來。咦,真是奇事。”
“什麼?”
“你在大談死人說話的時候,我拆開了這麼一封信,”說著他把信扔了過來。信是
巴克利太太寄來的。
親愛的波洛先生:
回到家裡發現一封我可憐的孩子在到達聖盧之後寫給我們的信。裡
邊恐怕沒有什麼能夠引起你的興趣的東西,但我想也許你願意看一看。
謝謝你的關懷。
你恭順的瓊·巴克利
附在裡面的那封信是那麼平凡,一點都看不出大禍將臨的徵兆,看著真叫人難過。
親愛的母親:
我平安地到達了聖盧。旅途上相當舒適。直到埃克塞特,車廂裡除
了我之外一直就只有兩個乘客。
這裡天氣好極了。尼克又健康又快活——大概休息少了些,但我看
不出她有什麼必要十萬火急地打電報把我叫來。星期二來其實也未嘗不
可。
另外沒有什麼可寫了。我們要去同一些鄰居吃茶點,他們是些澳大
利亞人,租下了門房小屋。尼克說他們熱情得叫人吃不消。賴斯太太和
拉扎勒斯先生也要來住一陣子,他是個藝術品商人。我將把這封信投進
大門旁邊那個信箱裡,這樣正好能趕上下一班郵車。明天再談。
熱愛你的女兒 馬吉
又及:尼克說她打電報叫我是有她的道理的,吃過茶點之後就會告
訴我。她神情古怪而且好像有些神經過敏。
“死人的聲音,”波洛平靜地說,“但什麼也沒告訴我們。”
“大門旁的信箱,”我信口說,“就是克羅夫特說他寄遺囑的地方。”
“這麼說——是的。但那遺囑的下落太神秘了。”
“你那些信裡頭還有什麼有意思的東西嗎?”
“沒有了,黑斯廷斯。我很失望,還是在一片漆黑之中,什麼也不明白。”
這時電話鈴響了,波洛走過去拿起了聽筒。
我見他臉色豁然開朗起來。儘管他竭力裝得若無其事,我還是發覺了他的興奮和激
動。
這時他說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