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之陽浮起一絲微笑,“我會和她青梅竹馬地長大,一起上學,一起玩耍,我會保護她,照顧她,長大後,我肯定會成為她的男朋友。唉,也許現在我已經娶她為妻,生了個孩子”他臉上浮起幸福的憧憬,“孩子現在該上小學了,呵呵,也許現在,我正騎著腳踏車在接孩子放學的路上,她在家裡等我回去吃飯”
眾人默默地聽著,都湧出一種時空錯位的感覺,甚至那個冷血的殺手戴維,眼前也彷彿出現了自己的家鄉,臺灣南投郊外的那座小鎮
忽然,柵欄外響起一個女人的驚叫:“哎呀,柵欄怎麼倒啦?你們你們是誰?〃
馮之陽猛地轉身,不禁呆若木雞。那是個三十歲左右的中國女人,眼睛大大的,嘴角有一顆鮮明的美人痣,模樣看上去竟然和馮之陽手裡的芭比娃娃有些相似!她正吃驚地看著他們發呆。
馮之陽怔怔地走過去,似乎感到一陣茫然,看看手裡的芭比娃娃,又看看這個女人,露出疑惑的表情。他此時仍然沉浸在童年小鎮的那段回憶中,彷彿感覺時間像是一張陳舊的紙,一翻過去,就呈現出另外一種模樣。
她,不就是二十年後的那個鄰家女孩嗎?
恍惚中,馮之陽覺得自己所描述的那段場景成了現實,他剛剛接了孩子放學,妻子剛剛買菜回來,而他帶著殺手脅迫郎周來到這裡,反而成了一種白日夢般的幻覺。他張張嘴,彷彿想弄清楚是怎麼回事,不料卻說出這麼一句話:“小萌,你回來了?〃
那個女人吃驚地看著他,張大了嘴,好半天才說:“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你是誰?〃
“我是誰?”馮之陽喃喃地重複著。
“你到底是誰?”小萌衝著他喊,“你為什麼闖進我家?”她一轉眼,看見了郎周,頓時睜大了眼睛,“郎周?你怎麼來了?他們是你帶來的?〃
馮之陽瞳目結舌,腦中亂作一團。郎周也發了呆,怔怔地望著她,腦袋裡卻沒有絲毫印象。而鍾博士和杜若反而沒有他那麼吃驚,兩人幾乎同時想到:原來澤曼館長說的最後來的那個中國人是郎周!
“進來!”戴維拔出手槍對準小萌,冷冷地說,“這位是馮之陽老闆。”
小萌一看見黑洞洞的槍口,嚇得發出一聲驚叫,手裡拎的幾個袋子落在了地上。戴維擺擺槍口,一努嘴,小萌心驚膽戰地走了進
來,路過馮之陽身邊時,她驚訝地看了他一眼,露出疑惑的表情:“馮之陽?小羊羔”
小羊羔。馮之陽依稀記得當年那個鄰家女孩小萌就是這樣稱呼自己的,他望著小萌戰戰兢兢地走過自己身邊,一轉身,看見了戴維黑洞洞的槍口,立刻勃然大怒,拔出槍指著戴維:“放下你的槍!〃
戴維吃了一驚:“馮老闆?”那個俄羅斯人多波耶夫也不知所措,吃驚地望著馮之陽,不知道該不該對他的僱主拔槍。
“放下你的槍!”馮之陽冷冷地說,“任何人都不準用槍口對準她!〃
戴維一時不知所措。小萌疑惑地看著馮之陽,問:“你你到底是誰?〃
馮之陽露出疑惑的表情,目光從小萌的臉上掃過去,戴維、多波耶夫、他的腦中彷彿交替上演著兩場電影,一會兒是童年小鎮裡的小羊羔和小萌,度越來越快,他持槍的手開始顫抖。
郎周、杜若、鍾博士他們似乎在證明著他的身份,但一會兒是那位億萬富翁馮之陽在追殺父親,電影交替的速
在郎周等人的眼裡,馮之陽的面孔彷彿在表演川劇變臉,一秒鐘一閃,各種各樣的表情交替閃回,好多種根本不可能在同一張面孔上出現的表情紛亂地出現。與此同時,馮之陽的嘴裡竟然發出兩種截然不同的嗓音,一會兒是一個童真的聲音說:“我是小羊羔啊!”片刻之後又變成一個冰冷的成年男聲:“我是馮之陽!〃
已經被馮之陽壓制十多年的人格裂變終於全面爆發。原本他童年的意識長期處於弱勢,但是此時受到刺激,童年意識的力量急劇膨脹,和長期扮演的角色意識分庭抗禮,這種狂烈的人格衝突使他的左右兩側面孔竟然呈現出兩種對抗的表情,和麵孔相對應的左右兩側肢體也做出完全不同的舉動。右腦支配左手、左腳、左耳等人體的左半身神經和感覺,而左腦支配右半身的神經和感覺,他的右手瘋狂地揮舞著手槍,配合左側的猙獰的面孔哈哈狂笑:“我是馮之陽!我掌控著一切!我主宰著你們的生死!不服從我的,統統去死!〃
然而右側的面孔卻充滿溫柔和童真,右眼像孩子一樣閃耀著欣喜,右手輕輕地伸向小萌:“我知道我是小羊羔,小萌,你還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