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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部分

軍多糧少,地盤荒僻,中央如以經濟方法限制其發展,到適當時機再以幾顆銀彈打向馮氏的幾個軍閥部下,便可把老馮瓦解,斯之謂經濟解決。

閻錫山是個標準山西票號商人,章太炎所謂‘劣紳’是也。他善於打小算盤,卻沒有‘一擲百萬’的魄力,在國內以政治方法孤立閻老西,甚或設計使其與馮、張爭利而火拚,實是最有效的。

第四集團的李、白,兵精將勇,剽悍善戰。他們所將的都是廣西山洞裡帶出的‘子弟兵’,收買、分化皆所不易。好在他們人數有限,加以李、白皆為將有餘,為相不足。搞全國政治的眼光和氣魄都不能和他們的軍事天才相配合。他們對講廣西話的人雖然抱得如鐵桶般的緊,對不講廣西話的人是不易搞到一起的。打倒桂系連魯滌平、唐生智都會請纓效命的。對這一集團的方法只有利用圈外人忌妒他們的心理來蠻幹‘包圍而殲滅之’,是謂之軍事解決!

至於以外交方式對付奉張,便真叫‘不擇手段’了。蓋張學良斯時尚擁有精兵數十萬,入關問鼎,雖嫌不足,然負嵎作困獸之鬥則仍不可小視;如果他取得紅、白兩造帝國主義的背後支援,就更不易對付了。所好的張學良與兩造帝國主義皆有深仇:日本對張來說是有‘殺父之仇’,而蘇聯對張則有查抄大使館之怨。不過日本對東北具有領土野心,與張學良不易妥協;蘇聯可就難說了。萬一他與奉張一旦釋嫌修好,而血氣未定的小張一旦思想前進起來,事就不大好辦了。好在東北自楊宇霆死後,得勢者全系一群老粗和舊官僚,一時不易轉變,然為萬全之計,最好挑起對俄的邊釁,使流亡無歸的中共人員如劉伯承者流也想乘俄勢入據東北,使小張難以安枕,則東北自然就範了。

這一篇毒辣的‘削藩論’當時曾傳遍海內外。有人曾懷疑它的主稿人是楊暢卿。雖環顧當時國民黨人才可說是‘餘子碌碌’。有這種縱橫天才的只蔣公和楊暢卿二人而已。蔣氏如是主動人,則腹案已足,又何必講出來,並加上一個‘削藩論’的題目呢?

再看楊暢卿與蔣公說是事前毫無關係,而一旦投靠,三數年內便累遷至行營秘書長、湖北省主席。他借箸一籌之時,如無過人之處,是不可能這樣平步青雲的。而楊暢卿之人,論才不讓蘇、張;論品亦非‘終身不設一謀之人’。在緊要關頭,他會使出渾身解數的。所以在將來史家找到新答案之前,我們無法否認暢卿是‘削藩論’的作者。嗣後,國是演變與‘削藩論’中諸點尤若合符節,使吾人更不能不承認暢卿的大才與重要性了。

(九)

不過楊永泰既在國民黨內以縱橫之才,一躍而‘後來居上’之後,他顯然是看準了當時蔣氏下面的派系關係,‘黨’有CC;‘軍’有黃埔;他皆不易插足,而‘政’卻虛席以待。以舊‘政’學系的基礎,在中國國民黨(‘政學系’原是老國民黨的成員,而與新的中國國民黨無關)內來個新的‘政’學系的組織,從而操縱國民黨的‘黨’、‘政’、‘軍’三大要項中的‘政’,豈不天與人歸?暢卿因而在‘政’的方面,就野心畢露了。

談政治,要立於不敗之地,一定要根基牢固。換言之,‘政學系’以前的失敗,便失敗在只有政客而無根本。政客只有向有力者投靠,始有政治可耍。一旦這位有力者喜新厭舊,則政學系諸公,就難免有棄婦之悲;再者,縱使諸公固寵有術,而不幸有力者本人破產家亡,或充軍去了,則政學系終身誰託,也成了問題。如今政學系又在蔣氏的國民黨內寄生了。但是這種寄生政策如無‘群眾基礎’,則始終只能做個陪陪大人先生的‘清客’。主人的帳房、聽差、馬弁、廚房都會隨時加以白眼的。要反客為主,只有抓到一個重要部門才行。楊暢卿顯然是瞭解這一點的。

民國二十三年底,江西共軍在五次圍剿之後,突圍西竄,潰不成軍,國民政府威信大增。二十四年三月,全國最重要的地方性的軍政機關‘軍事委員會委員長武昌行營’成立,暢卿又升任秘書長。二十五年一月暢卿正式出任封疆,出長湖北省政府。

楊永泰以舊政學系背景,投靠蔣氏幕中之後,數年之內,竟然做起省主席來,真可說是‘不次之遷’了。試看CC與黃埔,這一批有汗馬功勞的‘嫡系’之中,有幾個有這種幸運呢?如果別人處暢卿地位,可能也心滿意足,作持盈保泰之想了。無奈人們的慾望,尤其是春風得意之人們的慾望,是無止境的。暢卿忘記了他原無追隨首義之功,只是半路投靠而已。他至此居然要擠去正室,作自我扶正的打算了。因而此時他在國民黨內便開始結交一批受CC、黃埔所排擠的遊離政客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