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不得小兩口恩恩愛愛的摸樣兒,可現在琢磨著,感情那心裡面竟是在拈酸吃醋。那哪裡還是慶生的娘呢,沒準早就把自個當成了慶生的女人了。這個大腳啊,咋越活越回去了呢?
一直是個精細的人兒呢,咋老了老了卻變得糊塗了?這天打雷劈的事兒她也敢做?她到底是咋尋思的?
巧姨長長地嘆了口氣,又想起了慶生。
這個活祖宗,這院裡老的小的歸了你倆,你咋就還沒個夠!咋連自己的親孃都弄呢?他不是個混不吝的孩子啊,咋就這回犯了魔怔?這不是作孽麼!
巧姨深深地嘆了口氣,捏呆呆地走回來,坐在馬紮上瞅著一個角落繼續地發呆,想想一年來兩個院子裡發生的那些事情,一樁樁一件件地纏繞在一起,一時間竟又有些迷茫。
大麗還在一旁悉悉索索地收拾著碗筷,巧姨抬了頭忽然問了一句:“你說,慶生會不會是讓我教壞了?”
“啥?”
大麗被巧姨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問得有些愣怔,“教壞了?娘說慶生給你錢不好?”
巧姨醒過悶來,為自己一時的詞不達意有些惱火:“說啥呢,給我錢還能說不好?”
“那娘還說慶生壞了?”
“我是說,我是不是把慶生教壞了?”
巧姨重複了一聲,見大麗還是一副懵懂的樣子,只好壓低了嗓子,又說:“我是說,那事兒,我和他的事兒,是不是不好?我咋覺得,是我把慶生拐帶得有些遠了呢?”
說完,眼巴巴地瞅著大麗。
大麗是個聰明人,娘說完便明白了,卻不明白娘這心思轉得也忒快了些,剛剛還是錢的事情,一下子又扯到那兒去了。這東一榔頭西一槓子的,為的是哪出?可看著娘仔細的眼神,卻是認真,大麗也一時不知道講些啥才好了。小臉一紅,有了些羞臊:“娘說些啥啊,咋又想起這些有得沒得?”
巧姨欠身拽著屁股下的馬紮,往大麗身邊湊了湊,把大麗也按在了凳子上,小聲地問著大麗:“閨女,娘說真得呢,你說,是不是娘不好?娘是不是挺沒羞沒臊的?”
“說啥呢娘”
大麗緊張地扭著身子,不知道怎樣應了孃的問話。
巧姨也有些不好意思對閨女說這些,可好些話憋在肚子裡也實在難受。好在大麗啥事也都經歷了,在她眼裡,也早就不僅僅只當了是自己的閨女,索性一股腦倒了出來:“你說,娘這麼大歲數,卻和慶生那樣兒,他往後會不會怨了娘呢?娘咋突然地那麼不踏實?當初稀裡糊塗地就和他成了,現在想想,可真有些不妥呢。那還是個半大小子,卻被我禍害了,咋想咋不是滋味。還有你,過些年,會怨娘麼?”
大麗見娘越說越是不堪,一張臉臊得更是通紅,低著頭蚊子哼似地恨不得扎進飯桌底下:“哎唷,娘快別說了”
巧姨敞開了索性說個痛快,往大麗身邊湊得更近:“娘是掏心窩子說呢,告訴娘,你們會怪娘麼?”
大麗見娘說得鄭重其事,終於抬了頭,瞅了娘一眼,卻堅定地搖了搖頭。
“不會?”
巧姨有些不信,又追了一句。
“不會!”
大麗這次回答的乾脆篤定。
“那為啥不會?”
巧姨還是有些不穩,鄭重地追問。
“也說不好為啥,覺得娘不容易,覺得娘好,慶生也好,”
大麗扭扭捏捏的說了,話一出口,說著說著便也忘了羞臊,越發流利了起來:“只要你們都覺得好了,大麗也不會想別的,反正就那麼回事兒,跟娘咋也比往後跟外人強。”
不管閨女的話是不是真心,巧姨懸著的心卻放下了一半,又問:“那慶生呢,他會麼?”
大麗卻有些捉摸不定,遲疑的說:“應該不會吧。”
想了一想,又問娘:“慶生對你好麼?”
“當然好,今個你還看不出來?可可人疼呢。”
巧姨嘆了口氣,“也怪娘沒出息,咋就好了這一口。也都怨你爹總也不回家,丟下娘一個人棲棲遑遑的沒著沒落。娘就是擔心,擔心慶生和你,怕給你們找上些麻煩,其實娘不後悔,做了就做了,怕個啥?要是光我一個人,鬧出大天兒去又有個啥?”
大麗聽著娘絮絮叨叨的自己說著,越聽越是糊塗:“娘到底想說啥呢?娘是怕人知道?還是擔心慶生和我?”
巧姨仔細地想了想,搖搖頭:“亂了亂了,我也不知道想說啥,心裡裝著,卻說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