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河把黃小蓮扶出來,叮囑呂裂石:“你馬上就會知道什麼意思。”
他念動法咒,同樣的心法,在這個空間裡一念,彷彿時光破碎。如墨般的黑夜漸漸淡化,天空現出原本的湛藍。突然之前,場景突變。
“我還是處女啊,我真的沒有勾引過你們的男人!我繼父也從來沒有做過那些禽獸事情,你們為什麼要胡說?!為什麼要胡說?!”一米多高的石條之上,站著二十五歲的黃小蓮。那一年她穿著碎花的襯衣,卡其色的長褲,長長的辮子直垂到腰際。她的肌膚是不屬於農家姑娘的白皙,身材高挑,腰也細。
她一件一件地脫衣服。四周圍滿了同村人,有人看,有人罵,有人笑,有人議論紛紛。她臉上的表情像在哭,又像在笑:“我給你們看,我給你們看”
那一天的陽光金黃耀眼,白河突然上前幾步,呂裂石急忙攔住他:“老白,我們不清楚這個空間的屬性,說不定這些東西是不能輕易改變的。”
白河微微搖頭,他跳上石條,阻止黃小蓮繼續脫下去,然後把外套披在她身上。
看客沉默。
如果當年,也有這麼一個人,有這樣一個簡單的舉動,就不會有後來的黃小蓮。她是那麼的年輕漂亮啊,她值得村裡最英俊能幹的小夥子獻上最忠貞無瑕的愛情。
“對不起。”他輕輕地撫摸黃小蓮的頭髮,像是安慰一個小孩,“我極力想讓她看見這世上的一切真善美,卻不知在我之前,天道已經讓她看見了最殘忍的場面。對不起”
懷裡的黃小蓮不見了,白河等人眼前一暗,再能視物時已經在一個車水馬龍的十字路口。
“搞什麼?居然是個傳送法陣?”呂裂石几乎把秦菜的祖宗十八代都罵了一遍,這師徒二人果然都能折騰。
白河卻只是站在路邊,誰能想到當年黃小蓮的事,讓她恐懼了這麼多年。天道居然就這麼殘忍直接地把一根刺血淋淋地埋在她心中。這就是弱者的下場,這就是等待別人的同情與解救的下場。
其實她根本沒有大家想象中的堅強啊,她只是一直一直往前跑,只為了不被自己的恐懼追上。
“第二個法陣的鑰匙又是什麼?”呂裂石已經有些不耐煩了,但是眼下的情景,再不耐煩也得忍耐。一干人在十字路口等了很久,旁邊有個報刊亭,白河進去買了瓶礦泉水。呂裂石看了眼賣報紙的大叔:“你不會以為是她吧?”
白河終於開口:“她雖然留下線索,但是十字路口,代表分道揚鑣。她不希望我們再找她。”
呂裂石:“如果你要放棄,你去跟玄門那些新秀講,讓他們去和那個什麼見鬼的天行者硬拼,看著他們送死。或者乾脆我們都降了尊主,反正他也是咱們的舊主,管他什麼天道正義,對不對?”言罷,他又緩和了語氣:“老白,不是我們在找她,是天道在找她。所以天行者會再度作亂,所以你的女兒會生病,所以我們能找到這裡。她欠著天道一筆鉅債,天道不可能就這麼算了。她早晚必須出現,我們現在是在主動解決問題。”
車流滾滾而過,白河閉上眼睛:“等。”
下午兩點鐘,一輛黑色捷豹從停車場駛出來,溫航酒店的門童趕從車裡出來,把鑰匙交給門口一個一身黑色裙裝的女人。呂裂石抬頭看過去,見那個女人戴著墨鏡,看不清臉。但是身上那種煞氣可以肯定她是玄術師無疑。
呂裂石立刻去報刊亭買了包煙:“老闆,那車裡是什麼人?”
報刊亭的大叔果然是百事通:“她你都不知道?那是我們E市最有名的陰陽師,據說驅神馭鬼很是在行的。溫航大酒店以前那個鬧得兇,好多房客都看見了。聽說就是她給弄好的。現在她幾乎是住在酒店裡了,達官貴人什麼的要找她都來這裡。”
呂裂石難掩驚喜:“真這麼靈?”
報刊亭的大叔趕緊止住他的話:“別不信,這些東西說不得。”
呂裂石給他遞了根菸:“是兩年前的事嗎?”
大叔接過煙,見是好煙,也客氣了幾分:“嗯嗯,兩年前的事了。現在這裡倒是太平了。”
呂裂石轉頭看白河,白河輕輕地點了點頭。
捷豹駛離溫航酒店,白河與呂裂石等人趕緊打車跟上。車行到中途,白河輕聲道:“回去吧。”
呂裂石正要發問,突然也反應過來——不知道什麼時候,計程車早已跟丟了那輛車。他們已經上了高速公路,駛向鄰市。真正的玄術師,能用一草一木佈陣施法,空中塵屑、方寸陽光,都是她的法器。打碎平生所學,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