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有侍女拿來丸藥,喂浩服下。
看著浩臉上漸漸有了一起起色,輕塵才吁了口氣,自語道:“好歹害的盅!”
我猛地一驚,立刻憶起了晏子蘇告訴我的話,她說她已經在浩身上中下連心線盅,它聯絡著她和澹臺浩的心脈,如果她愛上了別人,澹臺浩必會感到五臟俱痛。而倘若他愛上了別人,晏子蘇也會有同樣的感受。
“連心盅!”我失魂落魄地坐下。
“不錯,正是連心盅。”輕塵道,“看來王爺最近吐血頻繁,這樣反覆折騰,氣血已虛,若是此盅不除,只怕會危及性命。”
我猛地一驚,驚道:“輕塵,你有沒有辦法解盅?”
輕塵搖頭:“這是子母盅,王爺身上是子盅,只怕母盅就是王妃身上,若要除此盅,除非母盅死亡。”
這麼說,只有晏子蘇死才能解浩的盅?
為什麼,她為什麼可以這般狠心,寧願讓浩吐血而死也不願意解這盅?
我失神地坐下,復又想起一件事。
浩的吐血看來是最近反覆的,那麼從前的數十年怎麼沒有吐過?
難道,他已經記起我的?
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莫非對我動了情,所以才會痛入五臟,吐血暈倒?
十幾年過去了,那昔日的傷已經暗成一抹暗痕,被深深地埋在心底。
倘若不是風沙將它吹開,我已不願意觸碰這傷痛。
但是更有一種若隱若現的跡象讓我害怕,似乎有一個真相隱隱要浮出水面,要打破我平靜的生活。
“娘娘!”有虛弱的聲音傳來。
“浩——王爺,”我生生地地說道,“你醒了。”
他依舊眉眼文靜,“嚇到娘娘了吧,其實這只是一點小毛病,沒事的。”
都快要死了還說沒事?
內殿一尊金伎樂紋獸足雙耳的蓋爐,左右各掛一串小獸,金象扭蓋頂珠周圍細孔密佈,氤氳淺淡的沉水香味道飄逸散開。那一縷縷輕煙有些燻人刺目,我不得不微微仰面,緩緩合上雙目,灼熱的液體在眼內流動打轉。
“王爺,我已經內情,又何必再瞞?有些事說出來對大家都好,否則,我餘心何安?”我儘量平靜地說道。
浩沉默了一下,微微閉上眼,我揮手,斥退所有的宮人。
“那次我中毒之後被送到長白山,在甦醒的時候,我師妹給我服了一味藥,服了這一味藥,便會愛上醒來後第一眼看到的人,而且會把前塵之事盡忘。這件事,也是我攻打南疆時一位盅師告訴我的。我求他替我解了這藥,才知道才知道已經是十年過去了!”低沉而沉痛的語氣,誰能料到,包含了兩個人承受了十年的痛苦。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
當初只是奇怪他為何失憶,為何愛上晏子蘇,原來如此!
“是啊,十年了,我已經是三個孩子的母親,是項國的皇后,而王爺,也是妻賢子孝,是鎮國大將軍!”隔住我們的,豈只是歲月。
他幽幽地嘆息,抬眸,滿是傷痛和憐惜:“我知道是你用他的血救了我,是我負了你,妤是”
“別說了,都已經過去了。我們現在這樣,不是很好嗎?”我哽咽著道。
“很好?”他苦澀地道,“自然我恢復記已之後,便日日如油煎心,看著你在深宮中掙扎,看著他流戀於花叢之中,讓你擔驚受怕,讓你獨守空房,我的心如針扎一般的痛!”
我淚眼蒙朧道:“你這又是何苦?你一動情,她必然知道,你們已經做了十幾年的夫妻”
“呵呵,妤是你知道嗎,我要用多大的毅力和勇氣才能裝作和你素不相識?我要用多大的忍耐來和周圍的人周旋,那怕是回到府中,也是她滿是怨氣的臉明明是她算計了我,為何現在卻說我欠她良多?每每夜半醒來,看著她的模樣,我總疑心自己做了一場夢。我真的已經成家十年了嗎?為何我對她毫無感覺?”
我不知道說什麼好,只覺得身心俱疲,只能喃喃地說:“回不過了,一切都過去了我求她能解開連心盅,你這樣,我心裡”
浩苦笑道:“呵,她不會,她告訴我,她就是死也不會給我們任何機會,她拿出你籤的血書讓我看,讓我死了這條心。還告訴我如果再繼續想你,便讓我吐血而死”
我只覺得背後發涼,晏子蘇,我不知道說她痴情還是狠絕,竟然可以如斯絕情!
“那你,便不要再想我”
“我也不想,但是,我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