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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皇帝新下特旨,允許國中子民前去參觀。一時間轟動整個京城,百姓們為了一睹天子真顏,已有不少心急者連夜前往,甚至連附近諸州亦有人趕來。
為了護衛皇帝的安全,羽林軍調集整整萬餘人,沿路將百姓隔在三十丈以外,只讓圍觀者遠遠遙望。百姓中有好動的年輕人,只因看得不夠真切,索性攀爬到附近古樹之上,企圖越過面前烏鴉鴉的人頭,以瞧清楚當朝天子模樣。
“來了,來了”樹椏上有人高呼,地上百姓紛紛墊腳探頭觀望,人群裡頓時喧譁開來,皆想擠近些看個清楚,與結界阻隔的羽林軍推攘起來。
遠處明黃色的隊伍漸漸走到山腳,前面近百名太監提著銷金寶爐,為金八寶頂珠琉璃繡飛龍御輦做前導,後面是一對對黃傘青扇、鳳翣龍旌,正赫赫揚揚的跟著御輦緩緩行進。禮儀太監率先立於臺階前,尖聲高唱道:“青天高而不可及,其上冀近神靈,恭請天子下輿步行,以敬天意”
御輦前的黃綾帷帳被掀開,皇帝頭戴十二旒天子玉藻出來,通身一襲玄色九龍騰雲龍袍,外罩硃色緙金絲衣,正傲然霸氣站在御輦前踏之上。
隨行群臣齊齊拜倒,圍觀百姓亦跟著跪下叩頭,誰知靜默好一會,也不聞司儀太監開始唱諾。眾人皆不知所以,只見皇帝向御輦內遞過手去,百姓中不免悄聲議論,“奇怪,莫非裡面還有人?難不成是皇后娘娘”
“別說話,人出來了”
圍觀百姓更是好奇,皆因這種大事都是皇帝親自主持,倒料不到今年還有別人,因此皆紛紛抬起頭張望。我亦沒有料到這次澹臺謹竟攜我前來,因此一半是激動,一半是榮耀。
只見他俯身伸出,我便亦伸出一隻手,握住他的手。
御輦前跪有青衣小太監,二人相對一視,緩緩地下轎。
我頭挽繁複的堆雲高參髻,其上鳳釵橫斜、珠翠九翟,數枚細長鳳翅呈扇形分開,襯出神光熠耀的華貴風姿。
這一次祭天,是我一生中最榮耀風光的時候。
通往泰山頂的臺階,早被鋪上織金刺繡的硃色錦毯,二人在天下臣民的注視下,並肩攜手往雲景臺走去。所謂雲景臺,乃是為皇帝在山腳受拜而築,往上共九十九步臺階,約摸丈餘寬闊,四周用漢白玉雕花柱圍合。
待我二人站定,禮儀太監方才唱諾:“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雲景臺下數萬臣民趕忙叩拜,眾人跟著震天山呼,聲音響亮似要衝破雲霄,“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通往山頂封祀壇還有一段路程,為表心誠只能步行,一路上我二人都沒說話,只是默默緩步前行。我一襲真紅緙金絲雲錦鳳袍,其上遍刺折枝金葵繁複紋樣,廣袖博帶、流蘇低垂,九尺長的珠絡縫金鸞鳳尾擺,軟綿綿的拖曳一地。
儀仗隊伍之後,群臣緊步跟隨踏上臺階,山下百姓漸漸遠去,居高臨下看著只是一個個細小黑點。二人居封祀壇立定,高臺上早已備好香燭祭物,群臣於四周按列站好,儀式掌官封上金帛祭文。承景帝雙手捧起舉過頭頂,緩緩展開誦道:“今有項嗣天子澹臺氏謹,特昭告於昊天上帝。天啟澹臺氏,運興土德,子孫百祿,蒼生受福”
待漫長的祭文頌讀完畢,皇帝執香三鞠告天,以示天理倫常,周圍文武百官皆俯身拜倒。按照祭天禮制,需待香焚過半才可離開。
承景帝慢慢轉身過來,卻似乎並不是在等待時間,而是朝司儀太監抬手,立時有人捧上燃香走過來。我有些錯愕,看見他示意自己接香,又瞅了瞅高臺上的金鼎,方才明白是讓我跟隨敬獻。只得雙手伸手接了香,款步走上前去,端端正正插在金鼎之內,也是俯身垂首行三拜之禮。
如此逾越尋常女子地位,群臣中稍有細聲言語,澹臺謹挑眉淡淡掃了一眼,底下聲音漸漸消失無蹤。復又緩緩轉回頭來,嘴角笑意如春風般和煦,貼近我柔聲說道:“妤是,這江山天下你我共賞,喜不喜歡?”
朗朗微風掠過山頂,我迎風遠遠眺望著,青山碧水、連綿如畫,心間是從未有過的清爽暢然。抬頭看向他的眼睛,似有一泓清泉在陽光下閃著金光,不自禁的回答道:“臣妾很喜歡”
不管從前受了多少委屈,但此刻,在最壯嚴,最神聖的一刻,與他並肩而站的是我!
要與他共賞江山如畫的也是我,但已經足矣。
甚至,我有些恍惚,有些忘掉了從前所受的種種委屈,忘了深宮的艱險與無奈,忘了薇夫人和她的孩子
只有這清風過耳,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