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敢硬接我這修羅掌的除了我師兄外,還沒有第二個人,你們大可以一湧齊上,將我擊斃於此。’志愚師兄依舊平聲靜氣地道:‘怨冤相抱何時了,我少林也沒斃殺法師之意,只是你練的這門邪功太過狠毒,若任由它流傳於世,必會荼毒生靈,危禍武林。所以想請法師在我少林寺終老此生,也就是了!’
“血魔僧聽了這話,仰頭哈哈大笑,道:‘想把我扣押在這兒,那也得拿出點真本事來瞧瞧!’我見他有恃無恐,便出聲道:‘掌門師兄,他的修羅掌萬萬不可硬接,用袈裟伏魔功和如影隨形腿當能剋制!’那血魔僧聽我這一說,冷笑道:‘袈裟伏魔功嘛,倒也在永慶寺裡見識過了,也是以卵擊石!’
“只見志愚師兄垂下袖子,道:‘佛地莊嚴,豈容殺戮,善哉善哉!’他嘴裡輕聲念著佛號,血魔僧突然怪叫一聲,從蒲團上跳了起來,先是頭上的僧帽憑空飛出,之後頸間所掛的那串黑珠子嘩啦一聲,也散落了一地,他舉著兩隻黑黝黝的手掌,臉上閃過驚慌的神色,顯然不知道那幾道無形的勁氣是從什麼地方發出的。我看到這裡,卻是心中雪亮,知道在場的人中,只有志愚師兄一人能把‘無相劫指’的指力使得這般出神入化。
“血魔僧環顧四周,馬上也知道是志愚所為,額頭立時滲出冷汗來。只聽師兄輕聲念道:‘阿彌陀佛,苦海無邊,回頭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他的兩隻手遮在袍袖裡,依舊紋絲不動,嘴裡每說上一句,血魔僧卻便向後退去一步,說了五句話後,那蕃僧竟然被逼退了五步。那些力道無形無跡,居然大奏其效。
“志愚師兄逼退了血魔僧後,雙手合十道:‘要是志真師弟一開始便動用這無相劫指先發制人,法師你未必能勝得了他!’血魔僧咬著牙道:‘沒錯,無相劫指傷人於無形,確實不好破解,但和尚你同時也提醒了我,我這修羅掌要發揮出威力來,就不能坐以待斃,須得搶攻!’
“他這個‘攻’才出口,身子就霍地躍起,像條黑龍一般撲向志愚師兄,雙掌齊出,直劈師兄的胸膛。他的去勢十分迅猛,我眼看著師兄無法躲避,差點便要叫出聲來。卻見志愚師兄所坐的蒲團向左邊平平滑出,右手一撩袍袖,放在殿前的那個一人多高的青銅香爐倏地撞向血魔僧,只聽噗噗兩聲,那兩記修羅掌擊中香爐,兩個黑乎乎的掌印深陷了進去。我看到這兒,暗暗叫了聲好,師兄此舉委實睿智,借青銅擋住對方修羅掌上的劇毒,再行反擊,那血魔僧的功力不及師兄他深厚,這一斗下去就必敗無疑。
“志愚師兄才一將青銅香爐推出去,身子就呼地從蒲團上躍起,雙掌衝著香爐虛按三下,正是大力金剛掌裡的‘三界掏心’,那香爐遭血魔僧的掌力擊打,本來去勢已停,現在卻突然向上竄起來,在空中連翻了三個軲轆,將香灰潑得他滿臉都是。
“血魔僧怒吼一聲,舍了香爐,身子一個側翻,雙掌剛想劈向志愚,左肩頭波地一聲射出一道血箭,卻是又中了一記‘無相劫指’。就這麼緩了一緩,那個香爐又撞了過來,志愚師兄並不靠上前去拍打,只是虛空比畫,什麼雙掌穿、擊陰掌、海底炮、劈心錘、託天掌、蠍子尾、雙抖拳,一招接一招,一式連一式,源源不斷,血魔僧適才心性一亂,便著了我師兄的道兒,此時再也不敢莽撞,接招還招,那個香爐在兩人的拍擊之下,早就變了形狀,終於啪啦一下裂成了幾塊兒。
“再看血魔僧臉色鐵青,兩隻綠油油的眼珠子瞪得渾圓,突然一張嘴,噴出一口血來,原來他一口氣接了志愚師兄數十掌後,五臟六腑已經受了傷。我在一旁瞧了,心道要對付他的毒掌,原該用這種打法。志愚師兄見他的全身都在顫抖,便收了勢合十道:‘阿彌陀佛,老衲跟法師的拼鬥就到此為止吧!’話還未完,就聽血魔僧叫道:‘罷,罷!’抬起右掌衝著自己的腦門拍去!我和一干僧眾沒想到他的性子這樣烈犟,失聲叫了起來!”
蕭燕山看到這裡,卻忍不住叫了聲好!心說這位血魔僧果然心計過人,除了這一招外,確實再也無法用修羅掌傷到志愚,他這招可是用自己性命下賭注的,志愚要出手相救倒也罷了,萬一不出手的話,他既復仇無望,又接連二三地斃了少林僧人十數名,對方也萬無饒過自己的道理,還不如自行了斷得好!蕭燕山看到這兒,就知道志愚肯定是出手救了,若是見死不救任由血魔僧自裁,這本《伏魔禪記》也就沒有流傳下去的必要。
果然,下面寫道:“志愚師兄見狀,也是一驚,叫道:‘不可!’飛身撲上去,伸掌來格血魔僧的右掌。我看到這情形,便知道不好,但是已經來不及了,志愚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