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怪不得李兄為了引我前來,不惜手段,原來是想拉蟲二下水。”李魚流道:“下水原為撈魚,我在西夏運籌,柴兄在中原接應,不出數年,必當有所斬獲。”蟲二道:“可李兄想過沒有,你用仇恨做棋盤,以性命做賭注,又會使多少無辜平民為之蒙受劫難?”李魚流道:“柴兄此言差矣,大丈夫要成其事,豈能過多地去拘泥這些小節?”蟲二道:“草菅人命,這是小節?看來,我跟李兄終歸不是同道中人。”
李魚流聽了這話,停了半晌才道:“柴兄還是別忙著做出決定為好。”
蟲二本來就不想跟李魚流之間有什麼瓜葛,何況又是逼他去做這等使天下生靈塗炭的事,便不再用傳音入密,開口道:“我已經做出決定了,李兄還想聽蟲二再說一遍嗎?”李魚流見話說到這份上,不禁有些氣惱,道:“柴兄如此施為,也太不給我李魚流面子了吧?”
蟲二聽了哈哈大笑:“敢情李兄今兒個請我來,擺的是鴻門宴啊!”李魚流輕聲咳嗽了兩下,有氣無力地說:“柴兄此言差矣!別說這搏浪號上沒擺鴻門宴,就算擺了,那我李魚流也只能勉強做個沛公,明皇兄才是當之無愧的霸王!”
便在這時,門外走進一名侍從,手裡拿張拜帖,交給了七姑娘。阿七拆開一看,快步走到棺材旁道:“師父,丐幫副幫主王雲峰遣人來下帖子,說是稍後便前來拜訪,也是為了喬鋒的事。”在坐的一品堂的人聽了,心想這個喬鋒到底什麼來頭,居然能惹動蟲二和丐幫幫主這兩大高手一起出馬?蟲二則想,少林丐幫當年雖然對不住遠山夫婦,但對他們的骨血倒是悉心照顧了。
正在揣想之際,便見李中郎和狄青已經轉回廳堂,身旁多了個十來歲的孩子,長得虎頭虎腦,知道便是那個喬鋒。
一品堂的武士見他原來竟是個普通的農家孩童,不禁嘖嘖稱奇。忽聽李魚流道:“孩子你過來,讓我好好瞧瞧!”
喬鋒聽到棺材裡傳出叫他過去的聲音,隱隱有些害怕,但想到有蟲二先生在,就算是棺材真躺著個鬼怪,也不能就把他吃了,便壯起膽子走了過去。
卻聽蟲二咳嗽一聲,對阿七道:“七姑娘,請給來杯熱茶。”阿七道:“是!”手捧茶壺走上前,往他的杯裡斟茶,但奇怪的是,她壺柄擎得老高,壺嘴竟是半點水也倒不出來,正覺得罕疑時,突然全身一麻,登時便僵立在那裡,想張口叫時卻是一個字也喊不出來。
喬鋒已經走到了棺材前,見裡邊躺著的人半眯著眼,瘦得跟個骷髏似的,饒得膽大也是一陣發虛。卻見李魚流有氣無力地問道:“孩子,你怕不怕我?”喬鋒想了想,點了下頭。李魚流驀然出手,一把抓住他的手腕,那五指青紫,沒有一絲肉,陰涼無比,喬鋒不覺叫出聲來。
卻在這時,阿七也發出了一聲咳嗽,李魚流臉上的皮肉抽動幾下,又慢慢鬆開了喬鋒的手,道:“好,好,果然是塊美質良材,怪不得少林、丐幫、蟲二都眼熱呢!”喬鋒不甚明白他話裡的意思,隱約卻知道是在說自己,也道:“伯伯,你為什麼老愛躺在棺材裡邊,這,這可不太好。”
李魚流聽了,道:“有什麼不好,人一生下來,就是開始往死亡邁步了,不管誰,最終總是要躺在這裡邊的,早些天躺晚些天躺,也沒有什麼區別。”喬鋒聽了這些話,也覺得在理,不知道如何回答,只是期期艾艾地道:
“是”。李魚流擺擺手:“你去吧,蟲二可是嚇壞了。”
喬鋒答應著,慢慢走了回去。蟲二這才把罩在阿七身上的那股氣收回來,嘩啦一下,茶水從她手裡的捧的壺裡射出來,蟲二拿杯接了一盞,放到嘴邊喝了一口,嘆道:“好茶!”
阿七幾曾被人這麼戲耍過,嬌叱一聲,抬起右腿朝著蟲二的面門踹去。站在蟲二身後的狄青眼疾手快,閃身迎上,並不去擋她的腿,而是抬腳徑直踢向阿七的左腿,竟是後發先至。七姑娘見了,趕忙撤腿,狄青這一招原本就是為了迫她自保,見她一亂,卻早收回腿去,依舊站回蟲二身後,好像什麼事也沒有發生一樣。
七姑娘吃他們師徒這一擺佈,只氣得渾身發顫,抬手就把茶壺朝地上摔去。眼前人影一閃,卻又是狄青使出燕子點水的身法,貼著地面將茶壺操到手裡,阿七如何肯放過這個時機,雙手齊出,彎身抓向他的後心。
狄青左手拿壺,右手伸出中食二指按住地面,彈起雙腿,來踢七姑娘的手腕,阿七不退反進,雙手變抓為插,戳向狄青的腿肚子。只不過一眨眼間,兩人已經交手三招,喬鋒在旁看得眼花繚亂,忽見狄青的身子像個風車似的向外翻了出去,而七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