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的設計稿劃上了幾道彎彎曲曲的痕跡。
聽見門外“咣——”的一聲關門響,時薇這才慌忙扔掉手裡的筆,光著腳丫迅速跑到玄關處,身子一矮貼上門鏡,卻不由得扼腕痛惜——
她剛才發哪門子愣啊到底還是晚來了一步沒看到吧
時薇不無沮喪地垂下頭,耳畔卻似乎響起了一聲輕蔑的嘲笑,就好像有隻□揮著三叉戟一臉鄙夷地說:“看吧,你壓根就不是一個能拿得起放得下的大度女人,你偷窺不成還有臉傷心難過了?醒醒吧,你前夫和現任女友再怎麼如膠似漆你也管不著,你這個慾求不滿的老女人!老女人老女人老女人!”
時薇渾身猛地一怔,頓時憤恨地甩甩腦袋,一身怒氣地竄回房——
她就是嫉妒了就是恨了怎麼著?她就是想確定跟鬱子謙一起回來的是不是那小百合了怎麼著?她是他前妻,前一任妻子,重點不是前任而是妻子!女友永遠大不過妻子這是天理啊天理!而且作為他的前妻,她有理由也有責任去關心他未來的感情歸宿,這是人之常情啊常情!
一肚子怒火的時薇衝到書房裡一屁股坐下來,拿起筆,企圖用作畫來忘卻心中的憤慨,豈料她抖著手執著畫筆老半天,腦袋裡卻空空如也,半點思路都沒有。
時薇再一次咬緊牙根,對著剛開了個頭的設計稿長吁短嘆半晌,最後乾脆筆一扔,氣急敗壞地衝回臥室,一頭陷進床裡。
略顯空落的雙人床裡,趴著個“大”字狀的女人,她散亂著頭髮,單薄的身子一抖一抖的,那嬌小的身軀裡還不斷地散發出帶著幽怨與憤恨的呻‘吟,恍若現實版貞子——
蒼天啊她時薇怎麼就能因為那個渣而妒火攻心跟個怨婦似的不正常到這份兒上了呢
第二天,不出所料的,時薇頂著個超級熊貓眼來會見各路神仙,尤其是還要佯裝一臉泰然地面對端坐在總裁室裡頤指氣使裝大爺的偽大爺真渣滓鬱Prada先生。
聽鬱子謙照舊用談公事的口吻談了些私人話題比如說“薇薇你昨晚是不是沒睡好”“薇薇你應該回去好好補覺”“薇薇你一定要注意自己身體別太勞累”等之後,時薇終於可以功成身退,卸下一直強裝著的恭敬笑臉,在心裡把辦公室裡依舊裝大爺的那個人罵了個體無完膚。
他這是什麼?昨晚睡完了小百合,今早就又想要泡自己?他以為他是誰?限量版Prada就可以有驕縱的資本?可恥,可惡,可恨!
正腹誹的功夫,白小萌一個無影手朝她黏過來,“薇薇,薇薇,她們都說你昨晚沒睡好,我看看,我看看”
時薇臉一黑,為什麼她沒睡好都要被當成話題大談特談?
猜是剛剛與他的談話內容又被某些別有用心的人洩露了出去,時薇正欲再度在心裡把鬱子謙的祖宗八輩問候一遍,卻聽白小萌繼續唸叨,“聽總裁辦的人說,鬱總今早直說頭疼。唉你知道麼,昨晚他的特助有急事打電話找他,結果”
白小萌適時停頓,給聽眾留下了無限遐想的空間。
時薇白她一眼,往洗手間去,“別想讓我問‘結果怎麼了’,我對他半點興趣也沒有。”因為她知道,人家昨晚是跟小百合赴玫瑰之約了,一直折騰到大半夜才回來,他頭不疼才怪。要真想要情調,乾脆就住在那裡,一來對得起那房費,二來大戰三百回合,睡死那對狗男女。
時薇想想就覺得噁心,搓手的力道也加重不少,搓完一遍洗掉,繼續打洗手液,繼續搓。
白小萌笑吟吟地覆到時薇耳邊,一臉奸笑道:“結果,特助發現鬱總喝的酩酊大醉不說,接起電話第一句話就是:‘薇薇?是你嗎薇薇?’”
水龍頭依舊在“嘩嘩”地出水,時薇的手卻生生僵住,任由水流沖刷。
白小萌瞄了時薇一眼,伸手把時薇的手收回來,水流聲這才漸止,卻更顯氣氛的不尋常。
時薇深吸口氣,吞了口口水,有點神情恍惚地對這白小萌說:“我還有工作要忙,先回去趕稿了。”說完,她步履有些凌亂地出了洗手間。
白小萌快走幾步跟上時薇,不放心地一直盯著她看。她見時薇目光渙散,好似被人掏空了靈魂一樣,心中不由得揪疼一瞬。這兩個人或許都還愛著彼此,何必總是留著那窗戶紙不捅破呢
白小萌想了想,終於鼓起勇氣,一把拉住時薇,“要不,你也別跟那什麼相親物件處了,考慮一下,再給Prada一個機會吧。”
時薇怔在原地,半晌,才將將回過頭來,“男人的酒話不能信。再說,他光是叫我的名字而已,說明不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