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心裡有了打算,但曲卓不敢貿然出頭。 隨著人流到了大隊部,一大幫看熱鬧的全被攔在外面。雖然看不到裡面什麼情況,但時不時就有歇斯底里的呵斥聲和逼問聲傳出來。 聽動靜就知道,審訊的人肯定動手了。這不奇怪,“粗狂”原本就是這個時代的特點。 社員們被折騰了一天都累了。看了會兒熱鬧,三三倆倆的散去大半。但還有不少守在大隊部外面,想等到個比較明確的結果。 畢竟事發時喬明信也在會場,他肯定還有別的同夥。 曲卓正猶豫著要不要先回去的時候,姜福友指揮幾個社員抬著熱騰騰的大鍋和蒸屜進了大隊部。 專案組的人從半上午到現在水米未進,見飯菜來了,暫時沒有任務的抓緊時間填肚子。 一幫人打飯的時候,姜福友和曲振江從院裡出來,找了個沒人的地方小聲說了一陣什麼,隨後姜福友腳步急匆匆的走了。 曲振江準備回去的時候,見曲卓瞅著他,好像有話要說。稍稍猶豫了一下,抬手把他喚到近前。 在曲卓的記憶裡,爺爺是個胖老頭兒,總是笑呵呵的很慈祥。問題是他現在是曲紅旗,而曲振江還踩著壯齡的尾巴。不但不胖,身上還有股子不怒自威的氣勢。 只是去唐山救災了一個多月,眉眼中帶著很深的疲憊。比曲紅旗記憶中的模樣,還要瘦上不少。 見曲卓有點緊張的走到面前,曲振江壓低了些聲音說:“你給部隊講課的事兒弄得不錯,就是運氣不咋地,要不現在已經上報紙了。 你也不用鬧心,再大的事兒也有過去的時候。還有好幾個月呢,什麼都不耽誤。” “順其自然吧,您不用太費心。”曲卓有些侷促的回話。 曲振江很意外,心說:“這小子之前想上大學都快想瘋了。一段時間不見,怎麼又順其自然了?” “那個……”曲卓岔開話題:“糞堆裡挖出來的雞骨頭和雞毛我看見了。不知道多長時間以前的東西,都漚爛了……” “別瞎說!”曲振江喝住了曲卓後面的話,左右看了看,嚴肅的訓斥:“跟你沒關係的事兒,瞎操什麼心!” “關鍵是你們揪著姓喬的沒用呀。”曲卓用下巴示意了下院內:“就算他招了,也供不出同夥。找不著丟了的那些雞,最後還是破不了案。” 曲振江這趟帶著武裝部的人過來,主要是給管理會打配合,起輔助作用。具體怎麼破案他不懂,也不想沾邊。 不過,曲卓的話也有道理。要是一直破不了案,上面落雷下來,他也得跟著沾包。 琢磨了一下,皺著眉頭問:“你啥意思?” “事發時大隊的人基本都在會場。就算有內應,真正動手的也肯定是外人。人數不會太多,不然就連鍋端了。但也不會太少,三十多隻呢,一兩個人根本弄不走。” 話說到一半,見曲振江沒有阻止的意思。曲卓才繼續說:“事情明擺著,三十多隻雞,幾個人短時間內肯定吃不完。而且,他們應該是弄死之後帶走的,大熱天的放不了多長時間。 所以,要麼賣給了食堂或者飯店,要麼晚上找個鴿子市兒換錢換物。” “嘶~”曲振江琢磨了一下,越想越覺得有道理。重新打量了下曲卓:“行呀,你小子還懂破案!” “我哪懂呀,就看過幾本破案小說。”曲卓靦腆的撓了撓頭。 曲卓不懂破案,但懸疑影視劇看過不少。跟後世網上的大聰明們,基本屬於一個級別。 他雖然連二把刀都算不上,但眼下這年月,自從三部門受到衝擊後,主持抓審和判的人就變成了管理會,那幫傢伙懂個屁的破案呀。 窮鄉僻壤的小破縣城,多少年了也沒什麼大案要案,連個練手成長的機會都沒有,腦子裡只有蠻幹兩個字。 雖然也知道查現場找足跡什麼的,但發現雞舍被盜後,從大隊幹部到看熱鬧的,不知道多少人進去過,嫌疑人的足跡早就被踩沒了。 又連著挺長時間都沒下雨,大路小路的地面都很硬實,不管人踩還是腳踏車走過,都留不下什麼痕跡。 一幫人檢查後連賊人離去的方向都無法確定,只能衝著袁家大隊的社員瞎使勁。實在沒招,連垃圾堆和糞堆都扒開了,找到幾根骨頭和雞毛就當成了重大線索。 曲卓的話,無疑給案件的偵破提供了思路。 曲振江回到大隊部,立馬找到專案組負責人。 倆人商量了一陣,留下負責審訊的兩個人繼續“深挖”喬明信,剩下的人全都灑了出去。 一部分去走訪縣城範圍內的飯店和單位食堂,另一部分去縣裡的兩處鴿子市兒偵查。擔心偷雞賊不敢在本地銷贓,又派了一組人去隔壁縣走訪。 沒想到這個難得聰明瞭一次的安排,居然還真有了收穫。 下半夜兩點多,去臨縣鴿子市偵查的小胡和小李鼻青臉腫的回來。 他倆在鴿子市蹲到三個鬼鬼祟祟的傢伙在賣帶毛的死雞。倆貨有點虎,上去就盤問對方,結果捱了頓胖揍。 還好,小胡認出對方中的一個人。 有了明確的嫌疑人就好辦了,專案組的人手雖然都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