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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惡性事件

紛紛擾擾中九月上旬接近尾聲。教員爺爺逝世的訊息,晴天霹靂般一夜之間傳遍大江南北。 九百六十萬平方公里神州浩土,每一人煙之處,都響起了綿延不絕的哀樂。 上至各級政府、工廠、學校,下至城鎮、公社、生產隊,一片哭泣聲中組織收聽京城的現場實況廣播,隨後開展悼念活動。 就在這舉國都陷入無比悲痛的時刻,袁家大隊發生了一起駭人聽聞的盜竊案。 有人趁著全體社員開追悼會,惦記上了大隊的雞舍。共計偷走了三隻公雞,三十二隻母雞,還有沒來得及上繳的雞蛋若干枚。 偷雞也就算了,還把帶不走的雞挨個擰脖子弄死。 說實話,這案子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發生的時間點太特殊了。 往小裡說,是有壞分子趁著雞舍沒人看管的空檔作案。往大里說,可能是心懷叵測之輩故意造成恐慌,讓百姓無法安心參加祭奠活動。 如此嚴肅的事件,革委會迅速做出反應,組織精兵強將成立專案組。誓要用最短的時間,把隱藏在群眾中的壞分子揪出來! 姜福友正帶著一幫大隊幹部挨家挨戶的查呢,兩輛小車裹挾著揚塵開進了袁家大隊。隨後,幾十號人分成好幾波陸續趕到。 專案組入駐後,立即勒令所有社員到場院集合。專案組組長和剛救災回來的副組長曲振江,先後強調了事情的嚴重性,並鼓勵有線索的社員積極檢舉揭發。 等了一會兒,不見有人主動提供線索,正式調查隨即展開。 所有社員上到六七十,下到六七歲,挨個輪番過堂。每個人都必須說清楚事發前、事發時和事發後在幹什麼,有什麼人可以證明。 自家的人作證還不行,必須有親屬之外的人交叉證明。 曲卓運氣不錯,大隊的廣播喇叭年頭久了雜音賊大,一大早姜福友喊他過去修。完事就去了場院,有不少人能給他證明。 再加上曲振江是調查組的領導之一,確定了情況後,直接把他的名字從嫌疑人名單裡劃掉了。 其它幾個男知青就倒黴了,被分開關起來,一波又一波的人翻來覆去的審。 沒辦法,自從上山下鄉以來,但凡有點小偷小摸的事兒,十次裡八次半都是知青乾的,不懷疑他們懷疑誰? 而且,知青們住在一起,很可能是合夥作案,不能相互證明。知青點的位置還偏,想找個證人都難。 鬧哄哄的一直折騰到晚上,知青點的幾個小子總算被初步解除了懷疑,一直滯留在大隊部的曲卓總算能回去睡覺了。 可回屋一看,所有箱子櫃子被翻的亂七八糟。炕洞子都被掏開了,撲騰的滿屋都是陳年老灰。 幾個人正罵罵咧咧的收拾呢,就聽到外面有人喊:“抓住啦!抓住啦!” “抓住了?” 馬向芳扔下抹布就往外跑,緊接著楊宏斌和李愛國也從屋裡出來追了上去。 鍾海問曲卓:“去看看不?” 曲卓看著滿是灰的屋子,扔下抹布:“走,瞅瞅去!” 很快,知青點的幾個人隨著人流到了二隊西邊的豬圈旁。遠遠的就聽見有人高聲喊:“大夥都瞅見了吧?雞骨頭!還有雞毛!這都是證據!” “嗡~” 幾百號社員咒罵聲四起,恨不得把一個叫喬明信的人抽筋扒皮。 一片嘈雜中有人呼和著分開人群,兩個穿著制服的人壓著頭髮跟雞窩似的,滿臉胡茬的喬明信從豬圈旁邊的小屋裡出來。 社員們擔驚受怕了一整天,光罵不解恨,有人撿起土疙瘩、石塊什麼的往喬明信身上砸。 尤其是一幫光著屁股蛋子的野小子,滿臉憎恨嗚嗚嗷嗷的砸的最起勁,還有膽大的衝上去鉚足了力氣拳打腳踢。 從屋裡出來到擠出人群,短短十幾米的距離,喬明信就被打的灰頭土臉,身上好幾處地方破了口子。 不過喬明信既沒喊冤也沒辯解,全程一張麻木臉,彷彿土疙瘩石塊砸在別人身上似的,對周遭的詛咒謾罵充耳不聞…… 喬明信被押走後,幾個辦案人員拿著“證據”緊隨其後。為了讓大夥能看清楚,還特意捧在手裡展示。 儘管天黑了,但周圍有人打著手電,有人拎著煤油燈,亮度倒是足夠。 曲卓從人縫裡探頭看了一眼,狗屁的證據呀,幾根一看就漚了挺長時間的細骨頭,還有幾把眼瞅著就爛沒了的雞毛。 但凡有點腦子的都能看出來,所謂的“證據”跟這次大隊丟雞的事壓根就沒關係。 問題是,群情激憤之下哪有人在乎這些呀,趕緊把壞份子揪出來,別再折騰了就行…… 這年頭不管農村、城裡,還是廠礦、學校,但凡被安排餵豬、掏廁所、漚肥、掃大街之類的工作,基本都是有問題的人,或者有問題人的配偶、子女什麼。 曲紅旗的記憶裡,喬明信是下放到農村勞動改造的。這種人誰都知道要遠離,所以曲紅旗從來沒跟他打過交道,也不知道他的具體情況。 曲紅旗不敢跟喬明信打交道,但從舉國哀悼那一刻開始,曲卓就知道,持續了十年的大浪潮快結束了。 而喬明信這種脫了毛的鳳凰,有的鬱鬱而終,有的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