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他猜對了,他甚至因南璞玥三次找他的舉動而更加斷定了南璞瑾喜歡自己的事實。
☆、第八十四章。連遭冷落
猜透了一半,卻不知南璞瑾此刻已危在旦夕,總一直以為她是小病或是鬧鬧情緒想見自己的諸葛逸,對於她這種幾次三番託哥哥前來做說客的做法,深感無力,甚至覺得有些厭煩,每次總以這樣的理由希望自己走一遭,恐怕放誰身上都提不起什麼興趣。
而矗立在門外的南璞玥,此時已然不知心是什麼了,更別談什麼尊嚴!什麼堅持!什麼底線!在這個時候,統統都是空氣!只有妹妹,才是目前他最關心的。頭腦中唯有一個念頭的他,自來了這裡,總之若是請不到人,他就不會有一絲要走的打算。
時間靜靜流逝,似水如煙。
過了良久,門外依然安靜如常,沒有預計中踱來踱去的腳步聲,也沒有不耐煩的敲門或者冷嘲熱諷聲,安靜到讓諸葛逸以為他又像前兩次一樣氣惱的走了。
半晌後,懷著試探,還有一絲不放心,諸葛逸終於忍不住將門打了開。
待到兩人四目相對的一瞬間,他頓時心下一緊,只見他眸光不似往日那般睿智與深沉,似乎透露著幾分哀慼,哀慼中又夾雜著些心急,烏黑的頭髮在頭頂梳著整齊的髮髻,套在一個精緻的白玉發冠之中,從玉冠兩邊垂下天藍色絲質冠帶,與身後的雪白世界相呼應,美得如夢如幻,似乎有什麼憂鬱籠罩著他,美麗的容顏上總是帶著點楚楚的幽愁。
見此,諸葛逸渾身上下開始變得不自在起來,經歷了這麼多事,此時兩人這麼唐突的見面,竟還有點尷尬。
誰也沒有先開口說話,就這麼安靜的彼此對望。
門外白雪如棉、積雪樹掛,還在飄著雪的天氣,冷是冷,卻難得的景色怡人。以地為布,以雪為幕,南璞玥與其融為一體,卻不想將他襯托得愈發清明如水、絕世無雙,三分雅緻,三分清冷,三分高貴,簡直就是懾人魂魄,不禁讓諸葛逸微微皺起眉,心裡嘀咕道:你還能再妖孽一點嗎!!!
掩飾性咳了一聲後移開視線,卻意外發現他穿的如此單薄,比起平日所穿,他今日相當不正常,難道不冷嗎?諸葛逸忍不住為他擔心了一把,但面上沒有表露出來,他開口直入話題道:“若是為你妹妹而來,那我勸你還是回去吧,我不會去的。”
連稱呼都不帶稱的,看來兩人早已心照不宣,還有面上的客套,他更是連說都懶得說了。
“你去不去是你的事,我勉強不了你,但我會等,直到等到你肯去為止。”南璞玥淡淡開口說道,看不出他此時到底是什麼情緒。
他依然是他,只是與前兩次找自己的態度相比,這次看起來比較有決心,但無論他有多麼誠懇,有多麼認真,諸葛逸也沒在意,想到他定會堅持不了多久而自動離開,於是狠心說道:“那你就等吧,我要出去了。”
他沒理會。
今天的南璞玥確實給他的感覺有點古怪,神情中帶著不合往日的驕傲與深沉,彷彿明鏡也染上了紅塵的悲哀。
不再多想,諸葛逸從他身邊繞開,衣襬不經意的碰到他,與他擦身而過,而帶動的微風,拂起他頭上的藍色冠帶後又輕輕垂落,很難想象他此時的心情會有多麼低落。
腳步沒有絲毫猶豫,諸葛逸毅然離去,就連留下的背影,都顯得那麼冷漠與絕情。
徒步而行,不知不覺便走到了太傅府。
兩府之間並沒有隔著多遠,步行的話,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就到,近來因為心中鬱結,諸葛逸可謂是三天兩頭往這裡跑,而每次來這裡也不做什麼,只是與父親在一起待上一會兒而已,有時兩人嘮嘮家常、講講往事,有時兩人下下圍棋、交流棋技,寫詩作畫,撫琴聽曲日子過得也算過的滋潤和太平。
這個冬天,著實寒了他的心,或許從父親身上,他可以找到家的感覺,可以找到久違的溫暖,至少心裡會好過些,而這次來此,同樣出於本能和習慣。
尋見父親時,父親正在書房看書,四十餘年如一日,幾乎每天都會泡在書海里,如今已是滿腹學識、博古通今。
敲門而進,室內香爐香氣嫋嫋,團團薰香在上方輕輕飄散,豎直而上,形如細龍,隔著它們望去,一切都顯得有幾分迷離。
拋去雜念,他走近前,恭敬道:“父親。”
諸葛伯然眉梢淡淡一挑,沒有抬頭,對他的前來顯然並不稀奇,捧著手裡的書,並沒有放下的意思,只以低沉的聲音慢條斯理的問道: “外面的雪還沒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