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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起身,由喜碧扶著走出殿時,千湄在旁邊才要說什麼,被她的眼神制止,僅能替她喚來肩輦,送她去關雎宮。

關雎宮距離蘭陵宮並不遠,而她傷勢初愈,千湄一路過去,伺候得格外當心。

可,這一次,千湄只能陪蒹葭到關雎宮偏殿前,就被喜碧攔了:

“太后要單獨和夫人相見。”

千湄要說什麼,卻還是被蒹葭止了,只能看蒹葭獨自一人步進殿中。

由於,正殿當日被火箭所焚,如今還沒有修葺完善,太后一直都歇在偏殿中,此時,殿內瀰漫著血腥氣和中藥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不似以往簇擁著眾多宮女,在層層垂下來的紗幔後,僅有玉泠一人伺候著,或許,現在的太后,也不需要她伺候,只是面若金紙地臥在榻上,雖換了乾淨的衣裙,可,仍能見錦褥的一角殘餘著血水。

“太后,欽聖夫人來瞧您了。”玉泠見喜碧帶蒹葭進來,輕聲在太后的耳畔細語。

太后的身子稍稍動了一動,玉泠忙扶起太后,太后虛弱無力地將大半個身子靠在玉泠的肩上,眼眸緩緩睜開,甫啟唇,卻是氣若游絲:

“你來了果然是好孩子。”

其實,太后不比蒹葭大多少,只是,輩分讓不過雙十年華的她過早地,便以長輩自居了。

當然,此時的這一聲‘好孩子’更多的,也是讓蒹葭覺到一陣辛酸。

曾經,她阿孃也是最愛喚她一聲‘好孩子’,這般聽來,恍恍惚惚地,竟似阿孃一般。

伸手,捧住太后伸來的手,能覺到太后素來溫潤的手心一片冰冷。

太后的眼神示意,玉泠欠了身起來,蒹葭順勢讓太后靠在了她的肩上,靠上的剎那,太后的目光凝注到蒹葭喉口的繃帶:

“這麼重的傷,真是傻孩子,值得麼?現在,可好點了?不用說話,你只需點頭搖頭,哀家就知道了。”

太后將身子微微坐起,這樣不至於會碰到那處傷口,蒹葭的眼底因著太后關切的話語,終是浮上些許的霧氣,她搖了搖頭,表示傷口已好很多。

這一次見面,是在那宮變之後,彼時,她擔憂著太后的安危,比如今更甚。

因為,彼時的隆王是不會留任何情面。

現在呢?

西陵夙,她相信是念舊情的。

太后仍嘆出一口氣,對喜碧和玉泠道:

“你們先下去罷,哀家一時半會,死不了,哀家有些話,要和夫人說。”

“是,太后。”喜碧、玉泠異口同聲道,話語裡有著明顯的擔憂,可,依然遵著口諭,退出殿去。

殿內僅剩蒹葭和太后二人,蒹葭不能說話,只能低垂著臉,其實,眼底的霧氣低下臉,反而是不好的,可,如今,唯有這樣,不去瞧太后憔悴的面色,她方能讓自個好過些。

“哀家說你傻,你真的傻,沒想到,你竟然對皇上動了心,別說話,哀家看得出來,一個女子若不是真正愛那個男子,是不會為他甘願一死的,這,不是第一次,壽誕那日,哀家就瞧出來了。”

太后徐徐啟唇,覺到蒹葭的身子隨她這一句話,驀地變得很僵硬,她只是寬慰地拍了拍她的手,繼續道:

“其實啊,這宮裡的男人雖然只有皇上一個,你能依賴的男人,雖然也只有皇上一個,可,做嬪妃的,卻是最不能對皇上動心的。原本,哀家寄希望你能得到帝嗣,繼而聖寵不衰,來穩固哀家的位置,這些,都是哀家為自個考慮,因為,除了這些,還有件事,哀家是瞞了你的——”

太后深深吸口氣,她的聲音依舊很輕,身子也依舊軟軟地沒有力氣,仿似將所有的力氣都蓄積著,將要說的話說完:

“哀家不止是要保住自個的位置,更要保住腹裡的子嗣”

這一句話,對蒹葭來說,並不算意外,可如今,卻是太后親口承認,她的手在袖子下微微握緊,但,再不似那日初聞時那般跌宕。

“呵呵,是不是很奇怪,哀家怎麼會有子嗣,是啊,這件事說出去,誰都會以為哀家品行失德,所以哀家說不得,可,這個孩子,確確實實是先帝的,外人只知道,哀家和先帝大吵一架,去了行宮,直到先帝駕崩,哀家才匆匆趕了回來,可卻不知道,先帝當中曾借閱兵去過行宮,也在那時,哀家有了子嗣。但,當時,哀家還是沒有放開身段,也因此,那次,先帝仍是帶著慍怒離開行宮的,那檔事自然就沒有記下來。”

蒹葭的心一緊,這個孩子,果然是先帝的。

可,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