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下一刻,就在她捂著腹部的手略鬆開時,措不及防地,嬛腰忽然被他攬住,他的薄唇就在這瞬間欺壓上來,當著所有伺候用膳宮人的面,覆上她的櫻唇。這一刻,與其說她是驚惶,還不如說是不悅,她用力要推開他,但,哪怕她再有力氣,難道還能大過他去?
更何況,跟隨蕭楠的五年中,除了輕功、醫理、蠱術外,她的武功根本是沒有去習的,如此,只被他用一隻手將她兩隻手腕縛住,接著,只將那唇內含的湯透過吮吸,迫使她的櫻唇微張,才要渡進來,她又急又惱,用力的張開貝齒,咬住他的薄唇,狠狠地咬下去,覺到血腥味時,她的口內,也被他灌滿湯膳。
本來很美味的湯膳,經過這麼一渡,味道儼然全變了,她在他的唇稍稍鬆開時,不管不顧地就要將那些湯吐掉,未曾想,他攬住她嬛腰的手在她的背部只一拍,那些湯頃刻間,便不受她控制地嚥了下去。
只這一咽,她恍似如鯁在喉,竟是引起了一陣乾嘔。
旁邊伺候的宮人,包括鄧公公,哪怕俯低了身子,卻還是聽得分明,瞧個半分明的,此刻皆是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是好。
好像,皇上極其寵愛這位采女,畢竟,采女的容貌長得像昔日聖寵一時的欽聖夫人,可,若說真的寵愛,有些地方,卻仿似是在懲罰一般。
就如現在,本該濃情蜜意的喂湯,竟喂到一個臉色鐵青,慍怒一觸即發,一個乾嘔不止,好像喝下的是極其噁心的東西。
以多年的經驗來看,鄧公公充分覺得有什麼怒火要爆發,或許,他該帶著這群宮人退出不算大的車輦去。
因為有些事是他們這些宮人所不能看的。
譬如,眼下皇上的衣襟等於還是半開著,會不會——
不好的綺思浮過鄧公公的腦海時,鄧公公微躬了身子:
“皇上,可要奴才們上甜點?”
這話問出口時,鄧公公都不得不佩服起自個來,問得確實精妙,不論皇上說要或不要,他都有理由在爆發前,帶著這群宮人退出車輦外。
“看來,爾等準備的膳點,采女並不喜歡。”西陵夙卻是帶著淡淡的笑意,說出這句話,“既然采女不滿意,還端什麼甜點,各自下去領五十大板!”
這笑意雖淡,語調雖輕,可發落的話確是重的,五十大板打下去,後果怎樣,哪怕沒被打過,以往在宮裡總是瞧見過的。
鄧公公曉得其中利害關係,也曉得皇上的用意,並不是真的要打他們,畢竟,假如是真打,那理該是從司膳司開始責罰,卻只處置了他們,無疑,是讓他們向這新封的采女主子討饒,讓采女主子擱下臉去求情罷了。
他當然拎得清,立刻噗通一聲跪在鋪著氈毯的地上,面朝奕茗:
“主子,奴才伺候得不好,您罰奴才就成了,可這五十大板打下去,那些小宮人可是吃不消的呀,還請主子發發慈悲,饒過他們吧。”
這番話說得自然是妥帖的,看上去不為自個求情,實際,奕茗若真要代為求情,又怎可能只處置他一個呢?
可,奕茗僅是漠然地瞧了他一眼,執起絲帕掩了唇,卻並不多說一句話。
西陵夙的心思,她領教了太多,如今,讓她開口求饒,只怕臨到頭,罰的是她罷。
心軟去做的事,未必能討好,硬下心不去管他們,難道,西陵夙還真打不成?
她只做無視,卻聽得西陵夙笑聲起時,竟是:
“不中用的東西,伺候了朕幾年,連主子的歡心都不會討,既然如此,留著何用,來人,將小鄧子沉河!”
發落完,車簾掀開,已有兩名禁軍躬身上來,看樣子竟是真的要把那鄧公公拖下去。
“主子啊!”鄧公公忽然慘叫一聲,這一次,難道他揣摩錯了皇上的心思?可眼下,也顧不得去深想,只一把拽住奕茗的裙裾,奕茗的眉頭皺了下,還是放下帕子,強行止住胃裡仍在翻騰的噁心感覺,道:
“既然皇上都用得這麼喜歡,嬪妾怎會覺得難吃呢?”
這一句,終是自稱了嬪妾,反正,就稱這一次,又如何呢?
可,她不知道,有些自稱只要重新開了頭,便會再次地稱下去。
她知道的僅是,若說以前,是為了演戲,如今,卻還是一場戲。
不同的僅在於,以前的戲是為了別人,現在的戲,則是為了自個——為了讓他徹底地放過她。
此刻,她並不去瞧他,只是把裙裾從鄧公公的手裡拉出:
“罷了,該幹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