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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部分

儘管身子骨已經疲憊到了極點,她還是徹夜難眠,感覺好像已經睡著了,又猛的驚醒了,隨後又累到極致沉沉的睡過去了,沒過多久又醒來了。溫氏知道這是什麼情況,就是典型的心裡揣著事兒睡不安穩,哪怕她跟石門鎮上的人說了百來只的訂單,可她養的雞太多太多了,僅僅賣出去百來只根本就不夠。更可怕的是,雞的病情在加重,要是再不快些,她就完了。

次日,外頭的天色還是黑的,溫氏就拽著大郎起身了。

沒敢在家裡燒水洗漱,甚至連吃飯都不敢,生怕動靜到了吵醒了家裡人。溫氏和大郎只匆匆的走了,橫豎雞舍那邊家舍還是齊全的,湊合的喝口水煮點蛋吃,眼下明擺著最忙碌的極端還在後頭,平日裡節儉慣了的溫氏也顧不得了,吃肯定是要吃的,還得多煮幾個蛋給大郎揣兜裡,方便他邊走邊吃,或者回頭餓了墊一口。

等天微微亮時,倆口子已經燒好水開始殺雞了。

鄉下地頭很多人都會殺雞,大郎就別說了,他連豬都會殺。溫氏會倒是會,只是原先還未出嫁時,她是屬於在一旁打下手的,等出嫁後,家裡男丁多,像殺雞這種活兒都是大郎他們幫忙的,因為溫氏剛開始殺時,很是不利索。大郎心疼她,就讓她去生火燒水,卻被拒絕了。

“等下你出門了,剩下的雞不得我殺?行了,你有空就多教教我,眼下不是矯情的時候。”

溫氏行動力本來就強,又被這一大堆的事情逼著,加上本來就會只是不熟練而已,沒多久她的手速就提起來了。等收拾出一挑擔的白條雞後,大郎挑著擔子急急離開時,溫氏已經動作嫻熟到好似從小做這個一般。

非但動作嫻熟,她腦子還挺靈光的,尋了幾個竹竿子,就跟以往在院壩上搭曬衣杆一樣,直接在雞舍前頭弄了個類似的。只不過,她弄這個可不是為了晾曬衣服被子,而是為了掛雞……

兩根竹竿子戳在地上,再在中間綁上一根竹竿子,然後是搓幾根長短適合的麻繩,將抹了脖子的雞,頭朝下,爪子綁到竿子上,最後在底下擱一個大木盆,任由雞滴答滴答的往木盆子裡滴血。

殺雞時,雞血是必須要放乾淨的,要不然血液凝固在肉裡頭,會導致口感變差。這活蹦亂跳的雞尚且如此,蔫巴巴的病雞就更不用說了。溫氏可不敢偷懶,起碼放血這一塊是丁點兒不敢的。等雞身上的血流盡了,到燙雞毛時,她倒是鬆懈了不少,直接拎著雞頭,把 雞往滾燙的沸水裡摁,泡上一會兒就開始粗暴的拔毛,這麼一來雞毛是絕對拔不乾淨的,那也無所謂,她會拿灶眼的柴禾胡亂的燙一圈,只要表面上看著乾淨了就成。最後當然是開膛破肚了,將內臟掏出來放到另外的盆裡,先擱著回頭再說,這檔口就算她再摳門,也沒辦法關注這些細節了。

這幹活前,溫氏倒是煮了不少雞蛋,除了給大郎帶走了一些,剩下的就擱在土灶旁邊,她也不嫌噎得慌,硬是吃了好幾個。等活兒上手後,她就顧不得這些了,尤其在越來越嫻熟以後,她整個人就跟瘋魔了一般,一門心思的殺雞放血褪毛開膛破肚。

當機械性的工作做了無數次後,那些動作就是深深的烙印在人的腦海裡。到了後面,溫氏整個人都是放空的,全憑本能在殺雞。

按說,就算是再怎麼簡單的動作,也不會在這般短的時間內形成肌肉記憶,可溫氏這不是特例嗎?從得知雞生病到現在,短短几天時間裡,她的心路歷程簡直堪比王香芹上輩子坐的過山車,甚至是高空彈跳一般,畢竟中間她還抽空生了個娃。

從天不亮一直忙活,忙活到中午溫氏也沒回家去,倒是瞧著日頭升高了,她喝了點兒水又勉強吃了幾個煮雞蛋,隨後顧不得歇口氣,又埋頭接著幹。

溫氏夫妻倆這般情況,家裡人肯定是知道的。

無奈,這會兒是秋收啊,又沒人知道他們究竟在忙些什麼,加上昨個兒晚上他們全須全尾的回來了,今個兒早上看情況也是自己走出去的,其他人也沒多想,甚至朱父還道是大郎也學會偷懶耍滑了,要不然怎麼平常都好好的,一到秋收就跑得沒影兒了?自家地裡的莊稼是收上來了,那長房呢?人家幫了他們的,他們必須還上呢!

本來只有朱母一個人生氣的,到今天早上,朱父也被氣到了,索性自己跟著二郎他們幾個一起去了長房,只讓六郎留下做收尾的活兒。

男丁們都走了,女眷們也不閒著。

王香芹就不用說了,這幾天她也忙的不行,四郎要忙活地裡的事兒,倒是有按時過來幫著挑糞,可別的事情卻是都落在了她一人身上。偏這檔口,村裡人人都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