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大事者,豈可在意生死數量。士兵死了,可以再補充,打不了勝仗,只怕一輩子都沒法在天風軍的壓力下翻過身來。抱飛雪素來與我不睦,他這次回京,怕是要借梁史案給我安上些罪名也說不定。偏巧鴻北冥這時率軍來攻,若是我們能打好這一仗,則任他抱飛雪再怎樣汙衊我,怕也是沒用的了。”
“國逢戰事,諸將卻搞內爭,這樣的仗又如何能打。。。”拓拔開山也是一陣心酸。“範大人鎮守北門關這些年來,從未出過差錯,為什麼總領卻非要把你當成眼中釘,肉中刺來對待呢?真是令人想不明白。”
一顆火熱的心溢位那滾燙的胸腔,長長的嘆息聲中,范進忠的聲音充滿了無奈:“正是因為從無差錯,所以才有問題啊。一個國家,是不需要兩個名將的。”
拓拔開山的心徹底寒了下去。
這些年來,范進忠鎮守北門關,屢次打退天風軍的進攻,聲譽雀起,已經嚴重威脅到了抱飛雪的地位。倘若他是抱飛雪的嫡系心腹,抱飛雪到也能容他。偏偏范進忠在國內屬於清流系,而抱飛雪則屬於激進派。清流系的人多文官,萬事求穩妥,主張韜光養晦,避強堅守,而抱飛雪則認為長此下去,被天風人壓得寸步難出三重天,止水早晚必亡,因此主張聯合諸國,主動出擊。兩系人在朝中爭得是風起雲落,天昏地暗,抱飛雪若能容得下堅守派的范進忠,那才叫有鬼了。
梁史案一出,抱飛雪處理的動作之快,之猛,之烈,遠超眾人的想象。范進忠立刻意識到,抱飛雪是想借著這次機會來對付自己了。
很顯然,他希望能在雨季結束之前,解決北門鎮守的問題,在下一次的守城大戰中,將勝利的榮耀光環戴在抱飛雪自己的頭上。
前次飛雪衛千里奔襲,勞而無功,已經讓抱飛雪大丟面子了,他迫切需要一場完美的勝利來證明自己依然是止水第一名將。
所以,范進忠不能,不願,也不可以求援。他不能讓鴻北冥跑掉,更不能讓京遠城的人來分了自己的功勞,搶了自己的榮耀。
他不但不能求援,而且還要大勝天風軍,以此來作為自己最好的護身符,擋箭牌。
只是他想不到的是,事態的發展,竟遠比他想象中要來的快而猛烈得多,其變化,更是令人瞠目結舌,難以應對。
東城門的一騎快馬挾著風雷之勢奔來的時候,帶給范進忠一個訊息:
有一支部隊,正從後方趕來,說是奉命調防北門關,協助防守。
范進忠的臉色陰沉如水:“來了多少人?”
“總計八百之數。”士兵回答。
“為什麼我沒有收到調防令?領頭的是誰?”
“一個叫淺水清的衛校。”
“淺水清?沒聽說過。他們奉誰的命令來的?”
“說是奉了荊忠守的命令,他們有荊鎮守的印信檔案,證實無誤。”
范進忠的眉頭微微蹙了起來,凝結成一個川字。他揹著手在指揮塔樓上反覆踱了幾步;不知在想些什麼。身邊的一位戰將,領悟了他的心思,突然揚聲說道:“大人,那個易星寒,不是就在南門關嗎?”
范進忠的眼中掠過一絲濃厚的殺氣:“我知道。你也認為這次的來人。。。。。。”
“一直以來,南門關都是我軍出入攻擊的城關,北門關遇險,非到萬不得已,南門關不會派人過來。這次突然這麼好心,調防八百士兵,只怕是其心有鬼吧?”
范進忠仰天長笑:“看來抱飛雪是迫不及待要除掉我了啊。哼,什麼調防令,根本就是借梁史案來對付我的!不過他運氣不好,今日正是天風軍攻城之日。傳我命令,戰事期間,所有客人一律不見。就讓那所謂的八百調防士兵,在關外給我好好待著吧,一個也不許放進來!!!”
“是!!!”
私下裡,范進忠心中生起這樣一個念頭:難道說鴻北冥已經知道了抱飛雪要對自己動手;所以才在今天發動大軍對自己進攻?若真是這樣,他可是來早了些。沒能拿下北門關不說,反而救了自己一次。待到大戰結束,自己就用鴻北冥的人頭來向君主證明自己的忠心吧。
他如是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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誤會,並不總是美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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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的變化,完全出乎淺水清的意料之外。
范進忠竟然拒絕見自己?他竟然這麼大的膽子?
八百鐵騎此刻就在北門關的城頭之下,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