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到此還不算完,戰士回到部隊之後又被本部隊的政委叫去“深刻思想教育”,甚至通報批評。而當地民政部門也很配合,直接給這位戰士分了套房子,他的妻子帶著孩子搬出去住了。戶口也獨立出去。
根據地的社會系統相當的完善,只要你跟著人民黨走,政府總能想出辦法讓你發揮出勞動力來。能勞動就能顧住吃喝。這次事件直接導致了老根據地內很大的分家風潮。凡是不肯和公婆一起住受氣的軍屬們,紛紛申請獨立戶口,申請住房。這些申請也基本都得到了滿足。
這位嚮導同志的妻子所在的單位裡頭軍屬極多,她也乾脆提出申請單獨的住房。嚮導同志是個孝子,既然自己不在父母身邊,他也希望自己的妻子能夠多照顧父母。問題是有些事情也不全由他能做主的。他的哥哥嫂嫂倒是對弟妹搬出去單住很有熱情。原因很簡單,弟妹搬出去之後,家裡頭的房子就空餘出不少來。
想到家務事,嚮導同志心裡頭就感到不少無奈。他雖然也想念爹媽與老婆孩子,但是有時候他真的不想回家。在部隊裡頭,官兵平等,大家都是年輕人,意氣相投。有著那麼多的好戰友,好同志。大家你幫我,我幫你,生活上過的很好。自己一回家,各種家務事就紛紛而來,所謂清官難斷家務事。嚮導同志作為家庭一份子,還不是家裡頭說話能絕對算數的。各種家庭關係讓他煩不勝煩。
正向著自家的事情,前頭突然傳來一陣汽笛聲。大家都被這聲音吸引過去了。從船邊探出身看去,卻見對面開過來一條拖船的船隊。嚮導同志有些意外,根據內部教育,拖船船隊現在只有一艘跑鳳臺縣與合肥這條線,怎麼河上突然出現了新的船隊?
莫道前路無知己六十三革命先行者們(五)
船隊在內河逆向交匯是件很麻煩的事情,河道的寬闊程度以及深度,枯水期與豐水期都極大的限制了船隊的自由行駛。按照規定,兩支船隊都降低了航速,並且用旗語與汽笛來確定各自的位置以及採取的行動。
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船上的旅客們都是群大外行,光看著兩支船隊緩緩的行駛,互相交錯。他們完全理解不到兩位船長與大副的緊張心情。光看船隻水面上的部分並排逆向行駛看不出什麼危險,問題在於船隻在水下的部分攪起的暗流根本不可能完全想象的到。速度快固然不好,速度過慢其實後果更是災難性的。這會讓兩條船不可避免的靠碰在一起。好在嚴復先生的確是精通駕駛與艦船知識,根據地海軍學校畢業的兩位船長雖然提心吊膽,交匯中總算是沒有出問題。鬆了口氣的船長們友好的命令拉響汽笛互相致意,兩支船隊漸漸的消失在對方的視野外頭。
船上的眾人近距離觀看了這麼一番慢悠悠的船隊交匯,黃興與宋教仁和王商人的交談興趣大大降低。大家討論的方向轉向了何時能到鳳臺縣。而船上貌似最後發言權的則是這位嚮導同志。嚮導自己也沒有坐過拖船,他不得不坦率的表示自己也不清楚。宋教仁知道嚮導不愛說話,整個旅途上基本上一聲不吭。他也就不再多說。
拖船船隊行駛的並不算慢,每小時的平均速度能達到10公里。除了在停泊點加水加煤之外,中間也沒有停過。眾人花了不到20小時就抵達了目的地,人民黨現在的總部,鳳臺縣。
“也還真不算慢。”黃興說道。宋教仁只是點點頭,卻沒說話。他眼前的就是人民黨的統治中心,一個實實在在的“國中之國”的首府。見過那麼多大城市,宋教仁在親眼看到鳳臺縣之前,心裡頭忍不住將這座中國現在的革命中心想成了一個真正的都市。如果不是一個真正的都市,人民黨怎麼可能以此為據點橫掃半個安徽呢?
真正看到鳳臺縣的時候,宋教仁忍不住失望了。這是一座不算龐大的縣城。與安慶、合肥相比,甚至與水路上見過的壽州前年古城相比,鳳臺縣都是比較小的。不過仔細看去,鳳臺縣卻有著與其他城市不同的地方,一些高高的建築物聳立在鳳臺縣城內。而鳳臺縣的碼頭也遠比其他地方熱鬧的多,甚至連現在安慶都無法與之相比。
一上了碼頭,一股強烈的熱鬧氣息撲面而來。裝卸工們或者盤著辮子,或者留著短髮,在簡單機械的幫助下裝卸著貨物。這麼一個小小的鳳臺縣有這麼多可以裝卸貨物麼?宋教仁很是奇怪。沒等他詳細觀察,嚮導已經催促宋教仁與黃興趕緊去接待處。
碼頭通向縣城的是一條新修不久的石子路,路面相當平坦,走在上面很舒服。宋教仁走了一段才發現自己原先對鳳臺縣的觀感未必正確。道路兩邊都是新修的紅磚房,商鋪倒沒幾家,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