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連雲笙自己都不知道,在蘇寒說這句話時,他在不經意間皺了皺眉。
“如此,甚好。”他在她手心上寫道。
雨一直沒停,她問雲笙要了藥膏,準備重新為他上藥。
樹洞內空間本就狹小,上藥的時候,她幾乎是要貼在雲笙身上,蘇寒不由後悔地在心裡罵自己傻缺。
她能感覺到雲笙撥出的熱氣直接噴到她臉上酥…癢的感覺,不僅是她,雲笙同樣也有此感覺。
冰冷的藥膏輕柔地塗在他的臉上,他甚至能看到她臉頰上細小的絨毛。待柔軟的指腹從他面板上離開時,他竟被自己想要去抓住那手指的衝動給嚇了一跳。
“吃點東西。”蘇寒用雨水洗完手後,將包袱中的野果遞給雲笙。
哪知在對上雲笙冷若寒冰的眼神時不由一怔,莫非是她先前有說錯話,開罪到他?她細想下來,之前都是雲笙反常地在問她。你若死,可有人在乎
難不成沒人會在乎他的生死?不可能,青霜把他看得比自己的性命還要重要。還是說他根本不會在乎別人的生死,就算對青霜也一樣。
她一時竟想不通自己為何要救這樣一個良心被狗吃了的人。不知這雨還要下上多久,無意間轉頭時,竟瞥見樹壁上有被人用刀刃可刻下的痕跡。從新舊看來,這痕跡已經被刻上去有數年之久。
這是,她伸手撫在樹壁上,上面全部刻著“一”字,分明是來記錄時間的,這就是說這裡曾經有人住過。
看到她的動作,雲笙沉靜深邃的眼中不由透出異樣的情緒。
“好像有人曾經在這裡呆過很久。”她說完,無聊地開始數起上面的時間來。“竟逗留在這裡有百日之久。”她驚訝地看向雲笙說道。
這鬼地方莫說百日,呆上七日便是已她的極限,何況她還有不懼百毒的體質,若是普通人要有怎樣的意志才能在這樣的地方生存下來。
雲笙並沒有如她一般驚詫,他轉頭望向樹洞外灰濛濛的天際,像是任何與他無關的事情都不會引起他的注意一樣。
這場春雨一直下到傍晚的時候才停,馬上就要天黑,看來他們還得必須呆在樹洞裡,等明天天亮再走。
連綿雨聲催人眠,在樹洞中百無聊賴,她便索性睡了一下午,到了晚上她反倒是來了精神。
雨後,密林中的空氣格外清新,如洗的夜幕中散佈著滿天繁星,如凝霜般的月華漏過茂密的樹葉灑在她的臉上,蘇寒依在大樹旁吹奏出空靈悠遠地笛音。
這已經不是他聽一次聽蘇寒吹短笛,然而每一次聽都能讓他感覺到一種難以言喻的寧靜,如同仙樂一般,不染纖塵。
不可否認,蘇寒有一張極美的面容,與現在的他形成鮮明對比,她的美很特別,介於男女之間,不同於男子般剛毅,也不同於女子般陰柔,她嘴邊的笑意分明比夏花更加妖嬈明豔,然而卻有一雙清澈透亮,清雅淡然的眼眸,分明是兩個極端,偏生能毫不違和的融合在一起。
黑如絲綢的青絲隨風飄逸,白色衣袂翻飛,這一刻他甚至可笑地以為蘇寒要隨著笛音羽化而去。
雨停之後,他們又整整走了兩日才離開密林沼澤,而後雲笙又帶著她走了半日來到一個地勢偏僻的村鎮。
為了進來避免嚇壞村民,她硬是從雲笙身上扯下一塊布料蒙在他臉上做面巾。
一位貌若神仙般的公子突然出現在張家村的訊息一時傳遍全村。
村民得知訊息之後,竟丟下手中的農活匆匆趕到村口,想要一睹公子風采。他們張家村地處偏僻,交通不便,村裡的人都是靠種田養牛來自給自足。
只見張家村村口站在一黑,一白兩位公子,穿黑衣的公子雖身形比那穿白衣的公子身形更高大魁梧些,只是臉上卻蒙在面巾,而在他其餘暴露在外的臉龐上竟滿是讓人噁心不已的膿瘡。
村民的目光在一瞬間全部集中在了那位宛若謫仙的白衣公子身上,他們在張家村住了一輩子也沒見過長得如此好看的公子。
“在下二人路經張家村,不知可否在此借宿一晚。”
聽聞蘇寒說明來意,圍在四周的農民皆有欣喜之色。
“兩位公子如不嫌棄就住我家吧。”一個面色黝黑,身形健壯的年輕男子說道。
“二牛,你家還有老孃親要照顧,還是讓兩位公子住我那裡。”
“住我家,正好家裡有間空房。”
一時間,她竟成了搶手貨,張家村的村民爭著想要為二人提供住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