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菡兒,孃親在這裡。”黑夜中一雙手將她抱進溫暖的懷裡。“菡兒別怕,孃親帶你離開這裡。”
孃親一邊安慰她,一邊抱著她從狗洞中鑽了出去。
她記得那天夜裡,樹林裡不停傳來烏鴉聒噪的叫聲,孃親不知道抱著她跑了多遠,卻還是被一名黑衣人給截了下來。
“菡兒,不管,不管今後遇到多大的困難,都,都要堅強地活下去”這是孃親最後對她說的話。
黑衣人沒有絲毫遲疑地一刀從孃親後背上劃過,那一刻她看到孃親緩緩閉上雙眼,倒在了她面前。
作者有話要說:
☆、公子怕死?
“孃親!”蘇寒從噩夢中驚醒過來喊道。
昏暗的光線中映入眼簾的是一雙深邃的眼眸,耳邊傳來淅瀝的春雨聲,她這才想起自己此刻正和雲笙躲在一個巨型樹洞中避雨,也不知道雲笙是怎麼發現這裡的,若不是找到這樹洞,恐怕今晚他們就得淋上一夜的雨。
這樹洞雖說很大,也只能勉強容下他們兩人,她和雲笙躲在裡面,兩個人基本是靠在一起的。
黑夜中,雲笙突然將她手捉住。
“你幹什麼?”情緒尚未從噩夢中平復下來,她警惕地問道。
正要抽回手,卻感覺到雲笙用指尖在她手掌上一筆一劃地寫著字,“沒事吧?”雲笙問道。
“我沒事。”她摸出水囊,灌了自己幾口涼水鎮定下來又說:“是我吵醒你了?”
“沒。”雲笙頓了頓,不輕不重地在她手掌上寫道。
“該不會是你一直都沒睡?”想到今早醒來看到他眼中血絲,她又連忙問道:“昨晚也沒睡?”
“不能。”
“為何不能睡?”她驚訝地問道。
“這裡晚上更為危險。”若是就這樣放鬆警惕睡去,難保他還能看到天亮時的晨曦。
“你若是繼續這樣死撐下去,恐怕還沒等我們走出這片密林,你就會累倒下。”
“放心,我不會讓自己有事。”
“”你有沒有事,管我何事。蘇寒忍不住在黑夜中鄙夷地拋給他一個白眼。
她靜靜地聽著雨聲,曉得雲笙沒睡,她又開口問道:“你害怕死嗎?”
“只有活著才有意義。”雲笙回到道。
“有什麼意義?難道不累嗎?”蘇寒的聲音帶著倦意,如同洞外的春雨連綿不絕,不知道何時能停。
“只有死人才有資格說不累。”手掌上不留痕跡地劃出他遒勁有力的字跡。
就算是累,也要堅強地活下去嗎?蘇寒無奈地莞爾一笑說:“反正我現在也睡不著,有我守著,你安心睡。”
雲笙遲疑地頓了頓,在她手上寫道:“有勞。”
風雨聲依舊不斷,不知不覺睡著的蘇寒,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的腦袋正搭在雲笙的肩膀上。忘記自己是坐在樹洞裡,她驀地站起身來,只聽一聲悶響,撞得她腦痛發暈,又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雲笙就算是想要阻止也來不及。
她揉著腦袋抱怨道:“這雨怎麼還不停。”看向雲笙時,她尷尬地笑道:“那個,我昨晚只是想閉目養神,結果一不小心就睡著了,不還好你沒事。”
天已經大亮,她看到雲笙神情一怔,雙眼直直地盯著她看,直到看得她心裡發毛。
“你沒事吧?”她揮了揮隔斷兩人視線的手,輕聲問道。
雲笙緩緩搖頭,卻不想握住她的手,問了昨晚她問的那個問題:“你害怕死嗎?”還好昨晚他沒有真正睡去,假寐還不到一個時辰便覺肩膀一沉,蘇寒竟靠在他肩膀上直接睡著了。難道這人就真的一點也不在乎自己的生死?
沒想到雲笙會放過來問她,她看向他那雙幽黑的眼眸說:“不知道啊。”在孃親死的那一刻她是害怕的,害怕到想要叫喊,卻連聲音都發不出來,想要將她孃親抱到起來,卻連手指都無法動彈。她甚至害怕到最後直接暈死過去。而現在就算從數十丈高的瀑布直接跳下來,她也沒有絲毫膽怯,就算險些跌入沼澤,她也不覺得後怕。怕還是不怕,連她自己都不清楚。
看到她像霧一樣迷茫的眼神,他低頭在她手上繼續寫道:“你若死,可有人在乎?”
可有人在乎蘇寒在心裡重複道,腦海中第一反應浮現出那個人來,雖她家破人亡,孤苦伶仃,卻慶幸自己能夠遇到他,那個在乎她生死之人。
她笑著緩緩點頭,想到那人,蘇寒眼底不由流露出極其信任的神情,她說:“也許有這麼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