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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流螢取了妝盒出來,迅速幫徐宜蓮補妝;碧雲瞅了瞅徐燦燦的臉,覺得沒什麼可補的——徐燦燦已經自己取了細紗帕子已經揩了汗。

梅雪又取了牛皮壺為三人都倒了一杯水。

婆子沒話找話:“咱們現在走的這條路,是女眷用來走的路;去拜訪公子的客人,都走西邊遊廊,直接去了竹聲院。”

梅雪瞧了徐韓氏一眼,笑著問道:“聽說你們公子內寵頗多,客人能直接進竹聲院?”

婆子一聽便笑了:“竹聲院還分內院外院正院偏院呢!公子的姬妾都住在內院的偏院裡,客人如何撞得著?”

梅雪一臉受教的表情,長長地“哦”了一聲。

這時候一串涼轎逶迤而來,立著的梅雪她們幾個忙給這些轎子讓路。

轎子走近,徐韓氏認出是國公夫人舒氏的幾個孃家嫂子和侄女,忙起身行禮。

舒氏甚是傲慢,只是微微頷首,連轎子都沒停就過去了。

徐燦燦悄悄看了徐韓氏一眼,發現她面容沉靜,絲毫沒有受辱憤怒的跡象,不由對這種唾面自乾的涵養佩服極了。

帶舒氏走遠,婆子才繼續引著徐府一行人往前走。

此時傅予琛已經和皇太子傅予珏並排躺在清風閣內的躺椅上,靜靜享受著難得的湖上清風。因為太子五行缺水,永安帝就令人毀掉東宮南邊的宮殿挖土引水,形成了一個佔地百十畝的清塵湖,並在湖心島修了亭臺樓閣,好讓太子夏季過來避暑。

位於二樓的清風閣,四面懸空圍著欄杆,此時猶帶溼意的湖風吹拂著四面的白紗,真如仙境一般。

太子靜靜躺著,雖是夏季,瘦長的身體卻依舊穿著白色繡銀龍的夾袍,白裡透青的臉已經瘦得快成骷髏了,嘴唇也泛著紫。

太子的親信太監馬不凡先把圍著清風閣守衛的禁軍集中在一起低聲訓話,看他們各回各位之後才用托盤端著切好的西瓜躡手躡腳上了梯子。托盤裡擱著兩個水晶盤,一個裡面放著切成一小塊一小塊的西瓜,旁邊放著一個小小的銀叉子;另一個水晶盤裡放著切好的西瓜,緊密地排列著。

把托盤放在太子和傅予琛中間的椅子上之後,馬不凡輕輕叫了聲“殿下”。皇太子掀開眼皮瞅了他一眼,又閉上了眼睛。對他來說,即使是做睜開眼睛這個動作也是累的。

馬不凡開始用銀叉子叉著小塊的西瓜喂皇太子。他是一個極清秀的太監,看上去二十一二的模樣,看著皇太子的眼神專注極了,每喂一塊都湊上去瞅著,恨不能替太子嚼好再喂。

對於馬不凡有些曖昧的行為,傅予琛好像沒有看見,他坐了起來,拿起西瓜吃了起來。

馬不凡離開之後,傅予琛側身看向太子:“大哥,不如和我去下面走走吧!”他沒有自稱臣弟。

太子臉上漾起了淡淡的笑:“我如今還能走得動?上來時都是太監抬上來的。”

傅予琛看著太子,雖然依舊沉靜,可是眼中是深深的憂慮。對他來說,太子是大哥,是他的保護人,是他的親人,三年前也是太子救了他的命,他並沒有像人們猜想的那樣,盼望著皇太子早日歸西。

太子睜開眼睛看著傅予琛,枯瘦的手伸出來握住他修長有力的手,眼中滿是懇求,聲音卻極細微:“小琛,以後幫我照拂梁氏若你的孩子多,就過繼給她一個,讓她有點寄託至於馬不凡,你讓他隨我去就行”好不太容易說完這遺言一般的話,太子就支撐不住了,閉上眼睛喘息著,握著傅予琛的手鬆開了。太子妃梁氏是他的舅家表妹,他不忍心自己薨後表妹也殉葬——大梁是有後妃殉葬的先例的。

傅予琛伸手握住他的手,臉埋在太子手上。

太子是先皇后梁氏所出,在孃胎裡的時候梁皇后就中了劇毒,後來雖在臨死前生下來太子,太子卻一直病病懨懨的,熬到了如今,已是很不容易。毒害先皇后的三個妃子都出身高門,也是因此,開國皇帝並不嚴格的選秀不選高門女的規矩,在梁皇后去世後變得嚴格起來。也正是梁皇后薨了,貴妃舒氏才得以當上了皇后。

因為太子的身世,也因為三年前那件事,傅予琛對女人有多可怕有了深刻的認識。

太子感受到了傅予琛的淚水由熱變涼的過程,心中滿是交代這個弟弟的話,卻沒有力氣再說。

遊廊走到盡頭往左拐,走過了紅楓居,這才到了蘆雪庵。徐燦燦悄悄往西看,遠遠看到黑衣小廝引著一群男子進了竹聲院,其中並沒有傅予琛。她正在佩服自己眼神好的時候,正好有人往女眷這邊看,徐燦燦忙低首隨著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