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交給他,還沒起步,問題就來了。
“船長,你能不能彎下腰?”尼克墊了墊腳尖,還是覺得不合適。海雷丁身材高大健碩,兩個人的海拔差距就像大人和孩子。維克多沒忍住,噗嗤笑出聲來。
“去設計一下,要雙鞋底加高兩寸的舞鞋。”海雷丁毫不在意,朝裁縫吩咐。
“啊,大人,那就是高蹺了啊!”裁縫驚歎,鞋子款式很多,但從來沒有這麼高的底。
“那就好好想想怎麼設計隱蔽,穿起來要靈活,藏在長裙裡看不出來。你帶了幾個幫徒?”
“六個,大人,都是最熟練的工人。”
“報酬給你雙倍,五天內把衣服趕出來,鞋子和小配件也要儘快。”
船長大人依然手段闊綽,花錢如流水,尼克看著這些昂貴奢華的面料,心在滴血。舞衣和拖地外套她又能穿幾次呢?都是一次性的浪費消耗啊
整整半個月,誰也不知道衝鋒隊的偶像尼克隊長,穿著裙子在宮殿裡進行全封閉淑女強化教育。出發的時候,尼克仍然穿襯衫扎頭巾,只不過多帶了兩隻鎖得緊緊的大木箱。
五月初,紅獅子的船隊從阿爾及爾揚帆啟程,越過地中海,到達法國最大的港口馬賽。在這裡,海盜們見到了聞所未聞的大場面。
整個馬賽港口,所有法國軍艦降下百合花國旗,升起了黑底白沙漏的海盜旗。
巴巴羅薩·海雷丁,這位西地中海最強大的海盜,就像一位尊貴的國王般得到了法國最高禮遇。從馬賽登陸,五百人的護衛隊一路跟隨,海雷丁帶著他的正副衝鋒隊長和船醫坐馬車橫穿法蘭西大陸。
鳶尾花漫山遍野,明媚的五月陽光灑向大地。尼克託著下巴,從馬車視窗向外張望,彷彿回到了過去。
行程非常順利,每到一處,當地領主都竭盡全力以盡地主之誼,順便將情報快馬加鞭的送往首都。十多天的路程眨眼即過,一行人終於到達了花都巴黎。這座城市成為法國首都已有一千年了,塞納河畔高大的建築比比皆是,教堂鐘聲迴盪在空中久久不散。
法王派出他最寵信的納瓦爾伯爵出城迎接,並將他們暫時安置在伯爵新建的豪華城堡中。簡單休整過後,國王信使便送來了正式邀請函,將在楓丹白露宮為尊貴客人舉行的盛大晚宴。
“好,表演就要開始了。尼克不,妮可小姐,請馬上到隔壁房間換衣服。” 海雷丁看著邀請函上飛揚的花體字,愉快的吩咐,“時間緊張,請務必快一點。”
尼克很久沒有被叫過這個名字了,十分別扭,又不知道能不能應付,心中忐忑不已。
特意繞到休息室,看到沙發上慢慢品茶的船醫,問道:“維克多,你真的不去?”
維克多搖頭,“法國王室和美第齊家族常常聯姻,我可不想被哪個遠親認出來。再說,我這就要去市場看看有沒有需要的書籍和藥物,才不要去浪費生命。”
尼克轉頭問卡爾:“你呢?我們要帶幾個隨身護衛去。”
非常意外的,緊追主人不放的忠犬這次也拒絕了。卡爾神色複雜,對這短暫恢復身份的事件又是擔心又是欣喜,“不這次我就不跟著了,請你一定注意安全。”
維克多嘻嘻一笑:“騎士先生也怕被人認出來。”
卡爾搖搖頭,沒有出聲否認。
尼克只能孤身回到房間,開啟木箱拿出衣飾,準備改頭換面。海雷丁等了半個多小時,仍然不見‘伴侶’倩影,不知尼克又在磨蹭什麼,於是起身去找她。房間外敲敲門:
“還沒穿好?坐馬車去要兩個小時,再晚你就只能吃到殘羹冷炙咯。”
屋裡沒人搭腔,只聽見窸窸窣窣的衣料響和鞋子的慌亂聲。海雷丁眉頭一皺,心道這小東西難道要臨陣脫逃。於是碰的一下推開門,只見尼克穿著襯裙扭來扭去,外面的舞衣只拉到一半,急得額頭都冒汗了。
“怎麼了?”
“穿、穿不上”尼克伸手去夠背後的扣子,可布料就是差一小塊,怎麼也扣不攏。
“不都是上個月量體裁衣試過的?你長肉了?”海雷丁皺眉走過來,抓起她掂了掂,沒覺出什麼變化。
“不知道,這個月我吃得挺少的”尼克伸出手背抹抹汗,緊張極了,要是搞砸了船長的計劃,還不知會被怎樣。
海雷丁把她擰過來轉過去仔細看了看,嘴角一勾,吹了聲口哨:“是長了點肉,前面。”
尼克一低頭,望見胸前襯裙裡那點起伏的罪魁禍首,登時急了。早不長晚不長,非要挑這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