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卻是要賠上自己的性命?
低頭,眉間的汗滑入眼中,讓他難受之極,此時若還是仰著頭,必然是會引起懷疑的,這初春時節,還是冷瑟之時,他如此滿頭大汗,怎麼隱瞞地過去。
可恨婁錦,原來一早就存了心思。若他與紫曉漏洩,蕭家,將軍府都不會放過他。皇后要他們把事情做得隱秘,可不能傳了出去。可如今,他們進退兩難,若是承認,母家留不得他們,若不承認,婁錦此番下的藥也會要了他們的命!
好一個毒婦!
婁錦恍若沒看到紫堂的臉色,只悠然自得地把香爐裡的灰裝在了一個瓶子裡,美其名曰說是要帶回去好好查一查。
她掃了眼一臉煞白的紫曉,若是這二人死了,自然可以推託到桂花糕上,紫堂會用的招數,她也不差。比自己主動出手,她更喜歡扭轉局面,自食惡果的味道定是格外的好。
胃部難受得痙攣著,恍若裡頭住著一隻猛蛇,張開血盆大口,隨意撕扯著肚子裡的粘膜嫩肉,撕咬成了血肉模糊的模樣。
紫堂倒吸了一口氣,他右手扶著險些支撐不住的紫曉,定要等婁錦離去,才能去尋人求救。
可婁錦遲遲未走,還一副神態自若的姿態,那樣子看得臉色越發蒼白的紫曉越發地手腳無力了起來。
突地,紫曉一個踉蹌,紫堂身子也頂不住,兩人晃了下,隨即都倒了下來。
眾人疑惑,這才看去,見紫曉臉色煞白,雙手雙腳都顫抖著,紫堂額頭冒著冷汗,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被劇痛纏繞的顫抖。
離著他們二人近的人都驚叫了起來,忙上前扶了他們一把。
“這是怎麼了?”
“是不是病了?”
“紫曉,紫堂?”七嘴八舌地,不少人圍了過來,昏暗之中,人頭湧動,紫曉與紫堂只覺得呼吸困難,紫曉承受不住雙重摺磨,兩眼一翻便暈了過去。
紫堂見狀,焦急地衝所有人喊道:“讓開,給我讓開。我要找大夫!”
蕭匕安已經恢復了神色,他半眯著眼冷冷看向他們,眼一掃便見婁錦緩緩走到紫堂面前,若非前方那麼多人擋著,此刻定能看到紫堂的狼狽模樣。
江子文蹙了下眉頭,暗暗看了婁錦一眼,便走到了眾人身後。
“都讓開。”
夫子開口,他們不得不讓。
紫堂喘著粗氣,臉由蒼白變為青紫色,唇角也微微泛出可疑的暗紅。此刻,憑著一股毅力,他強咬著牙根才沒有倒下去。
痛,劇烈的痛幾乎要把他吞噬。
見人群分為兩道,昏黃不明的燭光印著對面那兩道人影。一道是亭亭玉立的碧青,一道是微微彎著腰,神色冷冽的江子文。
江子文沉默了會兒,對婁錦道:“去給他把脈。”
“無須!”未等婁錦走上前去,紫堂一手撐著地,緩緩地站了起來,丫鬟忙擠入其中,扶起紫曉。
婁錦覷了眼那個扶著紫曉的丫鬟,十七歲上下的年紀,雙環髻用粉色絲帶綁著,狹長的鳳目微微向上揚著,略寬的額頭上沒有劉海都被梳了起來。
似乎感受到婁錦探視的目光,她低下頭去,謹慎小心地扶著紫曉,卻在挨著紫堂的時候嘴巴動了動。
紫堂雙眼一亮,眼中浮出了激動的喜色,卻在那丫鬟一個小心地低頭後,也強制壓住了喜色。
唇角微微一勾,婁錦走到紫堂面前,道:“竇公子果真不需要小女子把脈?”
“無須。”他再次強調。
見夫子江子文掃過來的目光,他頓了下,道:“夫子,方才丫鬟夏雪來報,說家中有事,紫曉這會兒又暈了過去,學生向夫子請了假,還請夫子恩准。”
“去吧。”江子文道。
得到允許,紫檀這才陰冷地望了婁錦一眼,夏雪說解藥拿來了,此番只有出了國子監偷偷服用解藥,也就無礙。婁錦,你的計劃怕是要胎死腹中了。
對面的人兒,面上謹慎,眼底卻寫滿了得意與報復。
婁錦直直地與他對視,面上不悲不喜,恍若全然不知道紫堂此刻的狀況。一陣風吹起,盈袖入襟,幾人都紛紛打了個冷顫,見婁錦說了要拿香回去好好研究,便也知道,留下來也無用,就各自請了夫子回屋了。
蕭匕安站了起來,略微蒼白的臉上掛著三分嗜血,七分無辜,只望著婁錦的方向才微微勾起了笑。
這會兒人都散了去,便是武世傑也都無任何理由留下來。
高陽和婁蜜深深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