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霜,一個人失憶給人的感覺為什麼會變化這麼大,現在的田荷花給他一種陰邪之感。
拉過夜千狐的白玉臂藕架在肩膀上,尹左撐著醉醺醺的夜千狐向房間走去。
“放開他!”畫荷擋在尹左的身前嬌喝一聲,眸中波光詭譎。
眼前田荷花的五官如夢似幻的縹緲晃動著,夜千狐伸出手臂低吟,“荷花”
朦朧細碎的眸光彷彿透過畫荷看向另一個女子。
尹左劍眉微挑,一記手刀砍在夜千狐雪白的後頸上,“教主,得罪了。”
“你該死!”柔和的眉眼間透出一股戾氣,畫荷話語森森的說道。
秀髮間的畫軸暴漲成一根杖木,畫荷舉臂握住杖木揮向尹左。
“你不是荷花。”尹左向後退了一步避開杖木沉聲說道。
她用的不是田荷花慣用的束靈索,而是散發著檀香味的長木棍。
“我是!我是荷花!”畫荷眸光閃爍了下後惱羞成怒道。
她是田荷花,她是夜千狐最愛的人,她還記得夜千狐溫柔的叫著她荷花,說著綿綿情話,她還記得夜千狐繾綣的目光,那是她的!屬於她的!
可是為什麼現在夜千狐總是會有意無意的避開她,還不如她是畫卷時夜千狐還會細細的摩挲著畫紙。
看著畫荷這幅欲蓋彌彰的模樣,尹左眯了下冷眸。
畫荷望著倆人的背影,握緊了手中的畫軸,夜千狐是她的,誰也搶不走。
尹左將夜千狐放到床上去,抬起他的長腿正欲脫靴子時,本該暈倒的夜千狐突然懶懶道:“不用了,你先下去吧。”
尹左轉身離開房間掩上了房門。
室內陷入無聲的靜謐,夜千狐睜開狹眸,妖媚的雙眸一片深邃,內斂的駭人,如同一抹吸人的漩渦,讓人無法窺探其中的色彩。
——
樹林中傳來鳥兒清悅的鳴叫聲,不知名的小野花吐著芬芳。
千錦月馱著田荷花穿梭在灌木叢中,手中的柴刀揮開荊棘,劈開一條道路。
田荷花騎在千錦月的肩頭,抱著他的頭纖指纏繞著柔軟的髮絲,笑得眉眼彎彎,“月月,好高啊。”
穿過了灌木林,千錦月將田荷花放下來,牽著她的手帶著她走到一個深坑的前面。
陷進中掉進了一隻小野豬,估計已經掙扎的沒有力氣了,此刻正趴在坑中,聽到動靜,躁動的拱著長著獠牙的鼻子。
站起身來又軟弱無力般的跌倒了下去,一條腿微微屈起,應該是掉下坑的時候摔到了。
“月月,它好可憐,我們不要吃它好不好?”田荷花晃著千錦月的衣袖眨著水眸說道。
“這次叫什麼名字。”千錦月從竹簍中抓出一把麻醉草來扔進坑中笑問道。
“小黑。”知道千錦月同意養著野豬了,田荷花高興的趴在他的背後靈動的轉著眼圈。
“家中已經有隻兔子叫小黑了。”千錦月偏頭看了田荷花一眼,近在咫尺的容顏彼此交纏著呼吸,彎唇寵溺的笑了下後看向坑中已經暈暈乎乎的野豬。
“那就叫大黑。”田荷花靈光一動,雙眸亮晶晶的。
“就依你的。”千錦月言罷跳進坑中撿起野豬抓著坑壁上的小洞足尖一點躍出坑中。
“回家咯。”田荷花歡呼一聲,撫了撫頭頂歪掉的花環,“好看嗎?”
“好看。”千錦月點了點頭。
“好看嗎?”田荷花繼續鍥而不捨的問道。
“好看。”千錦月不厭其煩的回答道。
田荷花掩嘴笑了下後將花環戴到千錦月的頭頂上,“月月也好看。”
千錦月伸手親暱的颳了下她的瓊鼻。
倆人嬉嬉鬧鬧的返回小木屋。
“花花,你幫忙去喂一下兔子們。”千錦月指著木欄說道。
目光一直追隨著田荷花蹦蹦跳跳的身影,直到她蹲在了木欄前,壓抑的咳嗽從唇縫間溢位。
看著帕子上的鮮血,千錦月陰柔的眉目間染上了一抹憂鬱,連眼角處鮮紅的淚痣都黯然失色了些。
和田荷花相處的這幾日,整個世界都是明亮而溫暖的,體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樂,只是幾日便可以抵他一生的光陰。
他真的好想就這樣一輩子下去,可是現在的他只能祈求上蒼施捨給他多一點時間再多一點。
小時候落下的病根舊疾經過蓮心塔中和白衣人的一戰以及後來和黑衣人的打鬥爆發出來,再也壓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