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努力聚整合形,不久又有些散開,無奈道,“總得等那丫頭睡了,我才有機會與毛不思說不是。”
男人殘留下的那口氣根本不足以支撐馬明義的身子,只借了馬明義的五官做了個樣,說上一兩句話,就讓了出來。
馬明義餘光瞥向毛不思,就見她拿白眼球狠狠剜了他一眼。
別人戀愛路上的絆腳石,都是些房子車子票子之類的,怎麼輪到他頭上,都淨是些妖魔鬼怪千年絕戀。
☆、千年絕戀
“毛不思。”有人在耳邊輕輕喚她的名字。
毛不思本能的去摸身旁的降魔杖,卻被一雙大手橫空捉住,月色下,馬明義半跪在她床前,食指豎在唇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抬手在她眉心輕點了三下。
等一系列的動作做完,這才垂頭低語,“姑娘隨我出來。”
說著眉毛挑起,飛快的衝她眨了下眼,賤兮兮的模樣,像極了馬明義。
凌晨四點的戶外,涼風穿過衣服,像是揮舞著小鞭子抽打著肌膚,毛不思裹著隨手順來的毛毯,與馬明義一左一右。降魔杖還安靜的躺在床頭,她如今除了脖上掛著的收妖玉葫蘆,沒帶任何捉妖用的武器。
“你與她,果真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馬明義望著毛不思,率先開口,語氣溫和,“她向來是個急性子,這些時日怕是為你添了不少麻煩,我先代她向你賠個不是。”
“免了,受不起。”毛不思斜眼瞧著馬明義彎腰拱手致歉,嘲諷道,“用別人的身子向我道歉,臉皮也夠厚的。”
“就是,你趕快起來!”馬明義嘴巴里突然又冒出一句話,聽上去有些氣急,“我又沒犯錯,憑什麼折我的腰。”
“唯有此舉才能體現我的歉意。”同一張臉,同一張嘴,自問自答。
鬼上身?沒有陰氣啊。面對馬明義,毛不思眼睛迅速的環顧下四周,眯成一條細縫,“這又是什麼招數?”
“吾乃高顯。”馬明義飛快直起身子,伸手垂著肩膀,肢體動作和他臉上真摯的表情十分違和,“暫時寄居於馬公子體內。”
寄居!
毛不思張張嘴,驚訝道,“你不是回憶!”
“我不過是殘留在這世上的一口氣罷了。”馬明義靠在門框上,用眼睛跟毛不思打招呼,嘴巴說出的話語,卻顯得十分疏離,“如今也是得了機會,與姑娘說上幾句。”
“一口氣你霸佔著馬明義的身子做什麼。”
毛不思委屈了許久的心情,壓在心頭喘不過氣的大石頭,驟然消失的無影無蹤,她甚至有些慶幸,裹著小毛毯三步並作兩步的跑到馬明義身邊,小心的戳了下他的肩膀,就見對方回給她一個熟悉的笑容。
如果只是一口殘留之氣,那真的是給毛不思被摧殘的心臟打了一針強心劑,左右無魂無魄,是活不過來的。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被嚇到了,這會緩過來,毛不思臉上的溫柔沒有持續多久,行動就先了思維一步,一腳踢到了馬明義的小腿上,她收著力道,既不會踢傷馬明義,又舒緩了自己這段時日來壓抑的心情,“你不早跟我說,裝神弄鬼這麼些日子,都快嚇死我了,我還真以為你消失了。”
說著眼圈還忍不住有些泛紅。
“我這不也是剛知道沒多久麼。”揉著被踢到的地方,馬明義順手在毛不思腦門上敲了個栗子,“你就晚了四個小時而已,瞧你小氣的。”
被借了身子的是他,被篡改了記憶的是他,結果被踢的疼的還是他。
撲哧——
馬明義望著毛不思氣結的捂著額頭,不由得笑出聲。
“你還有臉笑!”毛不思掐著腰,佯裝生氣,嘴角卻隨著這聲笑一同上揚。
“不是我笑的。”馬明義當場甩鍋給高顯,“是那個男道士。”
高顯暗地裡搖頭,他不過是彎了嘴角而已,笑出聲的可是這個身體真正的主人,也不拆穿,只穩定心神,把自己的來意一五一十的告知毛不思。
“你的意思是讓我未來三天當個看客?”毛不思掏掏耳朵。
“也是我當年許了不該許的承諾,才害了她千年,如今有這個機會,我便想勸著她離去。”馬明義嘴巴一張一合。
“她說我們毛家後人是被落了死契的。”毛不思提醒道,“同生共死。”
“死契出生便可延續,你可知為什麼她兄長非要選二十五歲生辰這日,才讓契約生效?”
高顯的這個問題,毛不思顯然沒有想過,她和馬明義對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