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多無辜女子為著毛家兄長許下的死契離去,因著我離世前的一番言談,又使得她執念太深。”男人拂袖坐下,清風吹落花瓣,落在他灰褐色的長袍上,平添了幾分顏色,他眯起眼抬頭望向馬明義,笑的溫和,“無論她如何努力,哪怕再等上一千年、兩千年、甚至上萬年,也不會等到我了。”
這個世上,早就沒有了他,他的一切都消失在了那場漫山遍野的血紅中。
百年一次七星交匯,千年偶遇宸星再上,輪迴之門開啟,有人闖入了千年之前的北齊,也令他汲取到了縫隙中洩出的丁點力量,可以暫時的離開手串。他知道不能再等了,那些因著自己一時自私許下的承諾,未曾想卻成了她人生命中最難以掙脫的枷鎖。
那是一段很長很長的過去,沉重而濃烈,從男人口中說出來,卻像是在平靜的敘述別人的故事。
“哪怕有絲毫的可能,我都願意搏一把,可是沒有了,便只盼著不要再連累無辜。”他改了天命,得了天譴,如今這般,很是公平,“只願子進回到了千年前,莫要再貪戀帝王權勢。”
起碼,讓那個時代的自己,可以和心愛的人白頭偕老。
而這個時代,便徹底放手罷。
“我是個疑心病很重的人。”馬明義靠在花樹上,這是生意人的通病,尤其是賭命的交易,“但這樣似乎是最好的選擇。”
不然,僅靠陷入掙扎的自己和毛不思,他沒有讓他倆都好好活下去的把握,還不如賭一把,聽天由命。
“貧道會代你向毛姑娘說清楚。”男人拍拍他的肩膀。
七星交錯開來,馬明義緩緩睜開眼,港城附院也隱隱傳出了不好的訊息。
“你醒了!”毛不思忽閃著大眼睛,瞬間就撲坐在了沙發旁。
“起風了。”馬明義望著空中明亮的夜空,風輕輕拍打著玻璃。他沒有正面回應毛不思,視線劃過兩個人的臉又快速移開,“不知明個會不會落雨。”
“高顯。”小仙姑幾乎沒有時間反應,尖銳的聲音就脫口而出,本能的抱了上去。
這兩個字叫的鳳凰心頭一震,也叫蒙了毛不思。
如果醒來的這個是高顯,那麼馬明義呢。
“滾開!”降魔杖凌厲的甩下,被小仙姑抬手握住,毛不思與她各執一端,僵持不下,她瞪著沙發上的男人,眼角微抬,透著疏離,慵懶的氣質與馬明義截然不同,“馬明義人呢!”
“貧道見這些日子他著實太累,便讓他休息片刻。”依舊是馬明義的聲線,可聽著卻又如此不一樣,“你若有能耐,大可喚醒他。”
巨大的客廳內聚著四個人,唯有她是孤零零一個,毛不思瞧著面前的三張臉孔,孤立無援。
打不過,搶不過,想要找老毛,可用腳趾頭想也明白,他既然一開始選擇了不聞不問,就更不會在這個關頭出手幫馬明義。
“你莫要傷懷。”小仙姑還握著降魔杖,許久才鬆開,眼底的流光溢彩難掩,卻還是壓下語氣,試圖安慰毛不思,“你放心,我定會保佑你長命百歲,定會把所有的術法都教授於你,讓你成為如今最有名望的女天師,流芳百世。”
這些,都是毛不思一直以來想要的,爐火純青的技藝,邪祟聞風喪膽的名號,降妖除魔匡扶正義的能力。
她想過很多種方法,無論是日以繼夜的學法術,還是死皮賴臉的向六叔偷師,甚至偷偷求過天君菩薩像。她雖然總是嘴上說著馬明義手無縛雞之力的,可她從未生過丁點拿他換一身本領的心思。
好好地一個人,就這麼在她眼皮子底下沒了,她該怎麼向馬明麗交代,怎麼像馬家交代,他們拿她當一家人,而她們家呢?背信棄義,見死不救。
“我毛不思也不是嚇大的,天南地北也走過。”毛不思收了降魔杖,把心酸一股腦的全咽在肚子裡,蹬蹬兩步走到馬明義面前,高高在上的俯視著他,“他一天不醒,我就跟你們一天!反正離我二十五歲生日還有挺長時間。”
真是沒用,居然被一千多歲的老頭子搶了回憶。毛不思繃著臉坐在沙發上,生生插在馬明義和小仙姑中間,她擤擤鼻子,心裡委屈不停地往下壓,等馬明義醒過來,她一定要打爆他的頭。
這個想法剛冒出來,就立刻被毛不思打消,她紅著眼,心想,要是馬明義醒過來,她一定再也不嫌棄他了。
“你答應我的可要算數。”馬明義靠在沙發上,皮囊下,靈魂與身旁的一團氣輕聲對話,“我家毛毛這會兒是真傷心了。”
“瞧得出來。”白色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