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八頁。”小冊子不知道被她翻看過多少遍,毛不思耳朵上夾著降魔杖,紙張嘩嘩作響,她垂著頭,手指點著被不知何時圈起來的半頁紙,認真道,“這是我小時候學的最認真的一門法術,所有的秘訣都在這了。”
那時候她還小,經常闖禍,不是打了那家的弟弟,就是欺負了這家的哥哥,免不了隔三差五地被老毛逮住胖揍一頓,再後來她痛定思痛,刻苦專研了許久的逃命咒語,並且積極地運用在生活中,在跟老毛長久的鬥智鬥勇中不斷地發展完善,最後基本做到了毫無破綻。
現在回想起來,真是幼稚可愛的緊。
“八景明臺,這裡面的八景指的就是……”毛不思伏在茶几上,跟馬明義並著肩膀,每個字每個字的扣給他聽,“左手要掐成劍指,右手食指和中指併攏,先點氣海穴,在移到會陰穴下兩寸,出手一定要快。”
毛不思手把手的教,恨不得把腦子裡的東西一股腦的全倒給馬明義,眉心間鎖起小疙瘩,圓圓的下巴因著這幾個月接連不斷的事件變尖了許多。
馬明義眼神落在她身上,不知怎麼就笑了,時光推著所有人向前,唯獨在他好毛不思的世界裡佇足,他現在看著她,還能想起小時候一起上學的情景,她也是這樣皺著眉,扣著並不困難的考試題,憂心忡忡地模樣,彷彿天要塌下來一般。
那時候的毛不思多張揚啊,天天像個小太陽似的,身上有著用不完的活力,跟體弱多病而顯得陰沉的自己形成了巨大的反差。他對毛不思的感情很複雜,既喜歡她那副無所畏懼的勁頭,又討厭她天不怕地不怕的勇氣。
後來,馬明義出了國,許久以後他才明白,那種複雜的感情,叫羨慕。
幼年他尚分不清性別時,就喜歡纏著毛不思,因為她令他覺得安全,本能的去尋求保護。上學後他的自尊心開始滋生,不再允許他一味地追在小女生後頭討好,不安便換了副皮囊,重新出現在毛不思身邊去博取關注,無論成績還是日常中,無時無刻不想著壓她一頭,不帶作業被罰站,偷吃零食被舉報,送情書被破壞,但凡毛不思討厭的、害怕的、不喜歡的他統統都做了。
這麼一想,那時候的毛不思一定是討厭死他了。
☆、神秘婆婆
“你笑什麼?”毛不思疑惑地扭過腦袋; 降魔杖被夾在耳骨後搖搖欲墜。
“毛毛。”馬明義側過身子,問出了心底好奇了許久的問題; “你是什麼時候開始不討厭我的?”
真是個棘手的問題。
毛不思眨眨眼; 降魔杖吧嗒一聲從耳後滾下來,穩穩地落在她掌心內; 更襯得她面板白嫩嫩的,捏著小棍子; 她一邊輕戳著面前的‘補習冊’; 一邊嘟囔,“我一直都挺討厭你的。”
“現在也是?”馬明義靠的她近了些。
“嗯。”手上的動作不停。
“這麼討厭還幫我?”馬明義忽然覺得這本小冊子能在毛不思手裡儲存的這麼完好,著實不容易。
“宰相肚裡能撐船沒聽過啊。”毛不思拍拍胸口; 繼而情緒又低落了下來; “再說,你就是人討厭了點; 又沒犯什麼十惡不赦的大錯; 憑什麼這麼倒黴。”
“別戳了。”手腕被人握住; 毛不思一抬頭,就見馬明義取了她手中的降魔杖放在一邊; 腦袋往桌前探了探; “戳壞了我看什麼。”
壓抑的氣氛因為馬明義的幾句話暫時緩解了些; 可毛不思心裡還是沉甸甸的; 像壓了塊大石頭,她單手撐住下巴,就見馬明義認真地比對著手上眾多的穴位; 按哪個,繞哪個,先後順序是什麼都要記得清清楚楚,對於他們捉鬼師而言,錯一點,那就是有命和沒命的區別。
馬明義性格說不上太好,滿肚子的生意經,甚至偶爾還有些情緒化,可除此之外,毛不思捫心自問,他對她真稱得上非常之好。
她性子倔一根筋,因為驅鬼師這個職業,註定會惹出些不必要的麻煩,也免不了連累到馬明義,但任憑毛不思怎麼想,記憶中都沒有馬明義埋怨她的畫面,他說的最多的無非是讓她小心些,讓她別急切,讓她放手去做。
捉鬼師,這個名頭說出來,也不是沒有歧視目光的存在,成日裡與鬼怪邪祟打交道,免不了會令人常人心生恐懼,毛不思活了這麼大,真正數得上的朋友也無非是同行裡的寥寥幾人,世上大多數人都是不願意與他們深交,覺得他們可怕。這些現實隨著毛不思日漸長大,也開始變得明白。
所以她從不強迫別人跟她交朋友,多年來,有著許多人在她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