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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部分

過了今年,她就年滿二十了,粗粗算起來,也嫁給他了四年多,個子長高了,也褪卻了在劉府時候的嬰兒肥,北川艱苦,生生把她圓盤的臉頰削尖了一塊,瞧著就讓人心疼。

他本想著她怎麼也是個富商家的女兒,在邊境呆不了多久,等新鮮勁過了,保不齊要哭鼻子,他甚至想到,若是她哭著想要回家,他會不會應允。

事實證明他錯了,除了剛來到北川生過一場大病,病中的她燒得有些糊塗,眼淚跟不要錢似的往外撒,口口聲聲念著想要回家,病好後,便再也沒有提起過,日復一日的呆在城中,偶爾會求著他幫忙尋個人,找點奇怪的物件,其他時候,皆與之前無異。

無論他何時回家,總能瞧見她,就像現在。

“回來了,吃早飯沒?”她驚喜的出聲,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手裡還握著缸子,笑眯眯地舉著衝他揮手。

“沒。”劉尋不知道她歡迎的是自己,還是身體裡另一個存在。

“阿盈和念兒還沒醒。”毛不思推開門,撲面而來的暖意驅散了微薄的寒,桌上放著一碟花捲,一份小菜,和一大碗小米粥,看上去有些寒酸,卻是他們來到北川后的日常。

一碗熱粥下肚,三爺沉思了許久,才開口,“我想把念兒帶到軍營去。”

“他才十一歲。”毛不思一怔,這個年紀,還是個孩子。

“他都十一歲了,不能成日裡和阿盈在一起胡鬧。”三爺夾了筷子小菜塞入口中,“我大哥第一次拿槍的時候比他還要小。”

“這件事你我說了都不算,還是問問念兒和孟祥呈再說。”毛不思不喜歡插手決定別人的人生,可是劉念心裡怎麼想的,她也不知道,更何況他身邊跟著一個孟祥呈,那個男人,通曉念兒的命數。

吃完飯,三爺只適當的提了幾句,孟祥呈就同意了,毛不思瞧瞧劉念,再瞧瞧孟祥呈,心底有些瞭然。

天生富貴相也是需要因緣際遇的,而三爺,許就是劉念的際遇。

難怪姓孟的拋下劉家的榮華安逸,非要劉念跟著他們來這艱苦的北川。

“等戰亂平息了,你想去做什麼?”三爺難得有時間和毛不思閒談,阿盈一個人蹲在院內和泥巴,熱茶入口,稍帶苦澀。

做什麼。當然是回家。

這個問題毛不思想過千次百次,可任憑她絞盡腦汁,也遍尋不到回家的辦法。

“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毛不思喝了口茶,內心有些想念碳酸飲料。

“他也是這麼說的。”三爺目光平視著院中。

這個問題,他曾忍不住問過身體裡的那個人,那人說:隨緣,走一步看一步吧。

之前,他以為時間可以改變許多東西,包括毛不思對那人的感情,愛情炙熱過後,隨即而來的就是平淡,時間久了,總歸是要回歸正途。卻不曾想,毛不思與那人之間直接跨過了轟轟烈烈的時期,他們就像兩條緊貼在一起的平行線,沒有劇烈的交集纏繞,就這麼平淡地走著。

那人與毛不思之外有一層摸不著看不見的屏障,形成了二人獨特的世界,把他遮蔽在外,他與她離的再近,也走不進去。

“走。”毛不思正在出神,手腕就被三爺一把捉住,茶水灑出幾滴,落在桌面上,形成透明的斑點,她疑惑地抬頭,正撞上三爺的目光,他笑的如三月春風,藉著力道把她拉起來,“你我已經許久沒陪阿盈玩耍了。”

“明明是你許久沒陪她。”毛不思被他拉著,奔走的步伐有些踉蹌,嘴上還不忘了反駁,“我可是每日每夜都伴著她的。”

毛不思這話說的不假,從嗷嗷待哺的嬰兒,長成能跑能跳粉雕玉琢的小糰子,十有八九都是她的心血。

前面的人沒有反駁,骨骼分明的手指落在毛不思白色的皓腕上,形成了巨大的色彩反差。

“阿盈在做什麼?”毛不思跟著三爺一起蹲下去,瞧著阿盈跟個泥猴似的,臉上還抹著幾條泥印子,小小的手心中,捧著一坨看不清輪廓的泥團。

“捏兔子。”阿盈扭著屁股靠在三爺懷裡,尋了舒服的姿勢坐下,“爹爹,兔子為什麼要長那麼長的耳朵?”

一點都不好捏,阿盈有些挫敗。

這個年歲的孩子,正是好奇的時候,芝麻大點的小事都能問出一整套十萬個為什麼,毛不思在她身上,不知道進行了多少次關於智商的自我反思。

“爹爹給你捏個。”三爺直接忽略了阿盈的問題,泥團在他手中上下翻動,不出所料地吸引了阿盈的目光,讓她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