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姒接過,道了一聲多謝,將錦盒交給紫湘:“若是送藥,差人來便可,何須王爺您親臨。”
“本王自然是想見你。”鳳玉卿說得堂而皇之,絲毫不忸怩,那妖嬈的眼裡,盡是風情。
“喵!”這般浪蕩子!不要臉!不要臉!
懷裡的貓兒不安生,蕭景姒拂了拂它的毛,杏花這才乖乖地不鬧騰,蕭景姒漫不經心地:“見我作何?”
鳳玉卿身量高了蕭景姒一個頭,他俯下身,湊近她:“蕭景姒,你救了本王一命,本王以身相許如何?”
“喵!”
杏花兩隻爪子虛晃一撓,鳳玉卿猛地後退,險些被撓中了臉。
好生囂張不馴的貓!
“晉王殿下,”蕭景姒擰緊眉頭,“自以為是不好。”
鳳玉卿笑,一本正經的口吻:“本王是認真的。”
平日裡總是玩世不恭的模樣,認真起來,倒叫人猝不及防。
蕭景姒神色亦是鄭重其事,反問:“本國師像開玩笑?”
是啊,她哪會開玩笑,十幾歲的年紀,活得像歷經了凡塵的劫難與苦世一般,戒備,嚴謹,兇狠,處處精算。風花雪月的年華,卻待人無慾無情。
他喊她:“景姒,”
蕭景姒皺了皺眉,尤其是懷裡的杏花,極度不滿,瞪著鳳玉卿一副隨時要撲上去的模樣。
鳳玉卿審視的目光,緊鎖她的眸,語氣毫無半點玩味:“你在為誰謀大涼的江山?”
太子步步失勢,必然出自她之手,似乎從她入宮開始,這奪嫡之亂便盡在她股掌之間,與鳳氏皇朝為敵,她一人為營。
到底,她為誰而謀?又為何而謀?
蕭景姒言簡意賅,回道:“無可奉告。”
鳳玉卿絲毫不訝異,便知曉她會是如此防備又不通人情,也不惱,似嘆了一聲:“若是有朝一日我與你為敵,本王恐怕要輸個徹底。”
蕭景姒沉默,上一世不正是如此嗎?她步步為謀,親手將鳳傅禮送上了寶座,而晉王鳳玉卿,落得個流放邊關的田地。
論謀略,論狠絕,他確實不及她。
鳳玉卿似真似假:“所以,本王決定,”他視線灼灼,眼裡沒有半分玩味,“欲先取江山,不若先謀你。”
剛說完,他還未等到她的回應——
“喵!”
杏花縱身撲過去,齜牙咧嘴,一爪子撓花了鳳玉卿的臉,登時鳳玉卿臉上出現五道抓痕,十分顯眼,似乎還嫌不夠,杏花扒住他的肩膀,張嘴就要咬下去。
鳳玉卿頓時臉黑如鍋底,揪住那貓兒的耳朵:“你這小畜生,膽子不小。”
小畜生?
杏花蹬蹬腿,扭頭對著鳳玉卿的手腕一口咬下去,他一聲痛呼,便鬆手了。
杏花剛著地,正欲再戰,蕭景姒淡淡喚了一句:“杏花。”
它立刻便乖了,方才還張牙舞爪,這會兒在蕭景姒腳邊搖尾蹭她的裙襬。
鳳玉卿臉真是黑得一塌糊塗,更襯得那橫在臉上的幾道血痕通紅,盯著地上那白貓,磨牙:“你這貓兒,好不知天高地厚。”
蕭景姒俯身,將它抱起來:“許是被我慣壞了。”看了一眼鳳玉卿臉上的抓痕,十分之冷靜,“貓兒頑劣,請王爺莫怪。”
他要真怪,她還能善罷甘休?這般態度,她分明是要護短,對這貓兒如此之偏寵,鳳玉卿心塞得不得了。
“你倒寵著這貓兒。”有幾分咬牙切齒的味道。
蕭景姒理所當然:“它是我的貓,我自然寵著。”
杏花扒住蕭景姒的手,回頭瞪鳳玉卿,怎的耀武揚威:“喵!”我是阿嬈的貓!我才是!
“……”鳳玉卿一臉無語,居然跟只小畜生斤斤計較起來,太有失風度。
“紫湘,取些藥來讓晉王殿下帶回去。”
蕭景姒福了福身,留下這一句話,抱著貓兒轉身便入殿,似乎是怕冷著它,用衣袖將它牢牢裹住。
鳳玉卿看著那一人一貓親暱舉止,心裡頭十分不是滋味,竟有種輸給了一隻貓的挫敗感。
回了寢殿,四下無人,蕭景姒將杏花放在案桌上,這才微微冷了臉:“胡鬧。”
杏花委屈巴巴地:“喵。”阿嬈居然為了別的野男人生它的氣!好傷心!
杏花耷拉著耳朵,可憐兮兮的,盯著蕭景姒一副求愛撫的模樣。
她坐在桌前,不苟言笑:“日後不準撓人。”
阿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