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和皆知,楨卿公主乃裕德先帝的滄海遺珠,並非正統的皇家公主,卻極其受夏和祥帝趙信的寵信,封了一品公主,甚至,賜住龍德宮,輔佐帝君政務。
這會兒,正是月上柳梢頭,良辰美景之時,怎能少了美酒佳餚美人作陪。
龍德宮主殿裡,管絃絲竹聲聲悅耳,紙醉金迷,遠遠便能聽見女子嬌媚的聲音,甚是勾人神往。
“皇上~”
“皇上~”
“來呀,皇上,這裡。”
“煙煙在這裡呢。”
“皇上,來抓煙煙啊,煙煙在這裡。”
女子笑聲陣陣,好不風情,一聲一勾魂,一步一生蓮。
殿中,輕紗飄飄,欲掩還休,身穿龍袍的中年面子眼上蒙著黑布,穿梭在層層輕紗裡,摸索著撲上前,惹得四處躲藏的女子言笑晏晏,扭著腰肢從男子手中滑過。
這捉美人,玩的,可不就是情趣。
聽到腳步聲,由遠及近。
“愛妃,朕來了。”男子突然往前一撲,抱住了女子窈窕倩影,“朕抓到你了。”隨即,扯下眼睛上的黑布。
女子莞爾一笑,墨綠色的眼彎彎上挑,媚然天成:“玩夠了?”
殿中頓時安靜了,那光著腳、穿著暴露、名喚煙煙的女子跪在了地上,男人更是臉被白了,立馬彈開,跪趴在地上,哆哆嗦嗦:“主、主上。”
成壁俯身,手指掐著男人的下巴,抬起來:“我給你換了趙信這張臉,可不是讓你來玩他的女人的。”
男人滿頭大汗:“小的該死,小的該死。”
祥帝趙信兩年前便暴斃,這個男人喚鍾海,是趙信身旁的官宦,趙信死後,成壁剝了他的臉皮,讓鍾海取而代之。
成壁鬆手,用懸掛著的輕紗擦拭手指,慢條斯理的動作。
紅綺上前,遞上了一株開得很豔的花兒,鍾海立馬接過去。
“送去紀國和牧流族,之後如何做不用我教你吧。”
鍾海連忙道:“小的明白。”
那株花,喚冥魘花,長於北贏,若食之,便會成癮,成壁便是用此物,將整個夏和的朝堂都玩弄股掌。
成壁轉身,長裙拖著地,她緩緩走出殿中,裙襬掠到那跪在角落裡的女子,她嚇得趔趄了一下,身子便撞到了桌子,惹出了一聲響。
女子立馬戰戰兢兢地低下頭,嚇得小臉蒼白:“請、請公主恕罪。”
成壁腳步一頓,走過去,俯視地上瑟瑟發抖的女子:“你叫什麼?”
“柳、柳煙煙。”女子不敢抬頭,渾身都在顫慄。
“鎮國公柳家的女兒?”
“是。”
成壁俯身,湊近女子:“抬起頭來。”
那人身子顫了顫,很緩地將頭抬起來,咬著嘴唇,不敢直視,抹胸的紗裙被冷汗溼透了,下巴突然被捏住,她猛地抬頭,對上一雙墨綠色的眼睛,分明很美很美的一雙眼,卻如此讓人驚懼。
眼角上揚,墨綠色的眸睃著女子:“這張臉倒是生得不錯。”
“公、公主——”
成壁抬手,拂過女子的臉頰:“借我戴戴如何?”
女子猛地抬眼,瞳孔放大,一雙手,長長的指甲落在了她臉上。
“啊——”
一張臉皮,血淋淋的,被生生剝了下來,慘叫聲驟停,女子便昏厥在地,臉上血肉模糊,汩汩滲血。
鍾海見此,嚇得癱坐在了地上,褲襠處,一灘水漬淌出來。
“真美的一張臉皮。”成壁抬起手,舉著那張剛剝下來的臉,滿手的血,卻未染上那麵皮一丁點,她對著燈火看了許久,隨後,取下了面紗。
面紗下的一張臉,很美,只是膚色,很紅,輪廓的邊緣處,已有些腐爛,潰爛的皮脫落了幾處,她抬起手,摩挲著脖子,將那貼合的皮掀下來。
人皮下的臉,滿臉疤痕,坑窪凹凸得沒有一處光滑,甚至可以看到裸露的血管,極其可怖。
扔了掀起的皮囊,成壁將那剛剝下來的臉,貼在了臉上,一團綠色的光暈升起,片刻後散去,只見那疤痕消失,一張光滑絕色的臉,正是柳煙煙的容貌,唯獨,一雙綠色的瞳子,幽幽陰冷。
這人類的皮囊雖美,卻會腐爛,敵不過歲月,她笑,將手上的血漬擦去,拂著輪廓:“蕭景姒,你剝我一身皮囊,這個賬,該怎麼跟你算呢。”
當日,蕭景姒擒了她,灌了硫磺水,又被銀器穿了肩胛骨,她剝了她的臉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