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楊天依然沒有回來。
楊嫣然放心不下,便帶著弟弟楊不晦,坐著海燕號商船,趕去秋旖大陸。
海燕號的船長蕭天幸,也是一名散修,與楊天的關係也不錯,倒也很照顧楊嫣然和楊不晦。因此,一路上他倆也沒受到任何委屈。
如果不是狂風暴雨突然來襲,楊嫣然忙著幫助眾船工安置客人,抵禦風暴,也不至於如此困頓,如此憔悴。由於體力損耗過多,已暫時無法引雷。
男孩楊不晦望著姐姐時,一臉的焦急;但瞅著李皓時,眼裡已多出幾分疑惑,輕聲道:“大哥哥,好了沒有?你不會是乘機揩油吧!”
李皓乾咳數聲,訕笑道:“就好,就好。你姐姐只是太累了,休息一會就沒事啦!”
輸送一點靈力給楊嫣然,在她的周圍設下一道平穩結界,向著楊不晦點點頭,便徑自走到甲板的另一邊,觀察海上的情況。
這道平穩結界,可以令到裡面的生物不受外界的任何影響。外界即使狂風暴雨,船身顛簸,裡面也彷彿在平地上一般。
剛才還在貴賓艙的六號房時,李皓已設過這種平穩結界,因此月茗沒受到什麼影響。
“海妖來了,該死的海妖”風浪聲中,隱隱夾雜著怒罵和驚恐的陣陣尖叫。
李皓聞言,顧不得楊氏姐弟,閃身朝聲源飄去。
等他飄到船頭時,看到讓自己終身難忘的一幕。
船首外,從狂暴肆虐的海面上,竟伸出無數條帶有吸盤的巨大肉柱!
蠕動的肉柱尖頭,彷彿長著眼睛一般,紛紛朝著甲板上的水手刺去。
這些暴露在甲板上的水手,因為怕被怒浪狂風沖走,都是將身子用粗繩索緊緊地綁在一根根鐵柱上。本是救命的繩索,這時候卻成了要命的禁錮!
一條條肉柱尖刺,每到這些水手的頭頂便突然綻放,頓時露出一圈長滿獠牙的血腥大嘴,連人帶繩索吞入口中。
隨著一根根繩索被紛紛絞斷,數十個水手瞬間已葬身在一個個腥臭撲鼻的血盆大口中。
李皓冷笑道:“還不成氣候的妖物,居然也敢這麼放肆!”
第一百五十節
驀地,無數條伸出海面的肉柱,同時往海水裡一收縮,又猛地伸出海面更高,急速亂舞。
“砰砰砰!”一陣悶響傳來,甲板上的一排排木帆板,被四處撲打亂舞的肉柱接連撞碎,木塊紛飛,連固定在甲板上充當桅杆的條條粗鐵柱,都被砸得彎曲了開來。
甲板上倖存的二十多個水手,望著這毛骨悚然的景象,簡直欲哭無淚,都知道自己今天就要葬身此地,不禁萬念俱灰。
就在所有人均自念必死之時,一聲裂錦斷玉的暴響傳來,海面上其中一條伸出的肉柱,突然從中炸開,血肉紛濺,頓時染得周圍的海水猩紅一片。
一聲龍吟般的怒嘯傳來,眾人駭然朝天仰望。
一道寒芒剛過,就見一身血紅的李皓,突然從肉柱炸裂的地方斜飛而起。他的左手,正拿那把屬於楊嫣然的風雷劍。
李皓身上的一襲青衫,如今已成血衣,被冷冽的寒風吹得獵獵作響。一頭黑髮被風帶起的同時,撒出千點血珠,猶如剛從鮮血泥沼裡爬出來一般。
此時,身在半空中的李皓,心中已然怒極,看向無數條肉柱的雙目寒芒陡閃。
方才,他一瞧見海妖作惡,立即全速飄回楊嫣然的身邊,借用風雷劍。返回時,還沒接近那些水手,就被一個突然張開獠牙血口的邪乎玩意兒,把他整個吞下去。
大怒下的李皓,剛被吸進肉柱便抽劍而出。以為已經成功將妖獸開膛破肚的他,一衝出來,才明白剛才自己斬裂的,只是妖獸眾多腦袋的其中一個。
如果召喚白虎出來,要吞噬這隻海妖也不是什麼難事;但那等於是讓他間接吸食這種妖物,打死他也不願意。倒胃口啊!
看著無數條朝他急速抓來的肉柱,李皓怒喝一聲,提劍劃圈一刺,趁著三條圍過來的肉柱被刺中而縮回的工夫,整個人已仰首迎著狂風直竄上高空。
臉容扭曲、嘶吼著的李皓,在空中越拔越高。隨著他強行將靈氣注入寶劍中,雙手緊握的風雷劍陡然亮起來。
以直指上天的風雷劍尖為圓心,先是在劍尖上出現一個閃著黑芒的光點。
緊接著,光點猛然從一點朝八方成圓形平面炸開,轉瞬形成一個恍若浮在高空的黑色光雨圓盤,邊緣急劇地朝外擴充套件。
天幕之上,赤月橫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