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琪沉思片刻才道:“我說了倒不要緊,只怕反而害了你們,生死之門,古來從無一人能戡透,非理不至也,實力不逮耳!”
于飛含笑央求道:“你說好了,成與不成,我們都不會怪你的!”
林琪又接著念道:“麝養身以香!殺身以香!”
哈元生想了一下叫起來道:“對啊!這是個最簡單的道理,我們怎麼一直沒想到呢?”
于飛輕輕一嘆道:“至理每在簡中得,不過你還沒有把最重要的關鍵說出來,我相信那記載上一定還有更詳細的說明”
林琪搖頭道:“沒有了!那記載上只說到這裡為止”
于飛不通道:“哪有這會事,你已經說出了生死之門的十分八九”
林琪正色道:“我說沒有就是沒有了,剩下的一點就靠各人自己去摸索,不過你們何必問得那麼詳細呢,就憑剛才那一點,也足夠你們一生受用了!”
于飛低頭不語,哈元生與韓祺也都欣然色動,陷入默思之中,倒是梅華輕輕一笑,轉著眼珠道:“我知道下文”
那三人俱是一震,韓祺輕嘆道:“梅姑娘!你才華過人,可是這種深奧的道理卻不是憑聰明所能理解的,更不是人靠智慧可以猜測的!”
梅華笑道:“我原不知道那幾句話與練功有什麼關係,可是聽林郎說了之後,多少也可以摸索到一點門徑”
林琪不通道:“你能瞭解那些話的真意?”
梅華笑道:“那又不是什麼了不起的道理,我雖然想不出來,可還聽得懂,你第一次說沙淚蚌珠的道理,不就是指示他們解除身上禁制的方法嗎?永珍新與白雲深都是學醫的,他們留下的制人手法都是在人身上氣血不到之處,就像是一顆沙子進入了眼睛,取之不出,揉之生疼,結果一定要靠眼淚把它衝出來,雖然沙粒出來了,人已受盡痛苦!我們練氣時,也常有練不到的地方,謂之死門,窮一生之努力,雖然有些人將它打通了,卻因耗神過多,得不償失”
于飛叫道:“高明!高明!那蚌生珠又作何解呢!”
梅華笑道:“這更簡單了,那顆砂粒進入老蚌體內,一樣令它很痛苦,可是它不去消除它,只是利用精華的黏液去包含它,就像是我們對於那些練不透的死角,不想法去衝開它,反而用氣去包容它,結果那些死角就成了蚌中的砂粒,反而成了一顆晶瑩的明珠”
韓祺動容嘆道:“對極了,姑娘聞一而知十,只可惜我們聞道太遲,白費了百餘年的努力,現在要使砂礫變珠是不可能了”
于飛一笑道:“不遲!不遲!至少那些痛苦再不能構成生命的威脅了!”
哈元生又道:“梅姑娘!你把麝香生死之秘也說說著。”
梅華道:“這方面我所知有限,因為我還沒有到達那種境界,不過可以試著一談,香之於麝,猶神之於人,麝香的形成,乃是麝鹿於炎陽之日,暴臍於日光之下,洩其香腋,引使蟲蟻來聚,然後收臍入囊,化蟲蟻之精以養其身,而育其神,然而麝因香而啟人之貪,因奪其香而損而生,人因其神而啟天之秘,乃生百病而促其壽,此乃天心生死之道,戡破正門,則生機永存”
于飛連忙道:“姑娘說得很是,不過有什麼方法能戡破生死之門呢?”
梅華一笑道:“這還不簡單嗎,匹夫無罪,麝鹿若能捨其香臍,則無傷生之患,人若能棄其神則全其體!”
哈元生道:“神與體分開嗎?”
梅華笑道:“麝死而香在,可見麝與香是兩種形體,我不知道人的神與體是否能分開,不過你們內功修到極頂的人應該知道這是否可能的事”
于飛哈哈一笑道:“我明白了,謝謝你們二位的指點。”
說完飛身出閣而去,哈元生忙叫道:“老於!等我一下,我們一塊兒走!”
忙也跟著走了,林琪長嘆一聲,額上汗水涔涔而下,口中低呼道:“危險!危險!總算擋過了一關。”
韓祺正為林琪那一番話悠然神往,忘懷所以,忽然又聽見了林琪的低語,不禁怔然色變道:“琪兒!怎麼你說出來這種話,難道你剛才是騙他們的?”
林琪搖頭道:“沒有”
韓祺輕嘆了一口氣道:“我聽到也不像,這番道理大有見地了”
林琪苦笑一聲道:“道理雖然正確,可是沒有一個人能練得成”
韓祺睜大了眼睛道:“為什麼?”
林琪輕嘆道:“師父!您是個聰明人,怎麼會上這個當?我告訴他們的前半段話是絕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