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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部分

幾人的對話,房裡的薛寶釵都是聽見了的,也是大受打擊,臉色灰敗,彷彿突然之間老了十歲一般。

賈母看也不看他們,命人將寶玉請來,讓他以七出之條中的“口多言、不順父母”為憑,寫了休書將薛寶釵休棄。

寶玉本是個愛美人的,之前薛寶釵容色如花,讓他有些喜歡,如今寶釵容顏不再,寶玉也沒了心思,何況他一向對賈母、王夫人言聽計從,聽說賈母要讓他寫休書,當下毫不遲疑地應了,讓襲人、紫鵑伺候著,提筆一揮而就。

待他寫完了,賈母讓襲人將休書送到薛寶釵面前,淡淡道:“賈家寶二名分,已經不是你的了,不過,念在你如今儀容有缺,就是離開賈家也沒出路的份上,我肯讓你留下來,以寶玉姨娘的身份相待,如何?”

薛寶釵閉著眼,眼淚如雨而下,慢慢點了頭,應了下來。

她不答應也沒辦法,這年頭,被休棄是極丟臉的,就算回孃家,也是被人瞧不起。

何況,正如賈母所言,她容貌有缺,以後難有出路,不如還是在賈家留著,雖然是做姨娘,但總算還是賈家的人,於日益敗落的薛家也許能有些裨益。

薛姨媽那邊,眼睜睜看著寶釵被休了,氣了一個倒仰,無奈薛家不過是皇商,比不得賈家的權勢,就算再不情願,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薛姨媽哭鬧了一場,到最後,不得不接受女兒被休棄的打擊,扶著小丫鬟,晃晃悠悠回了薛家,暗自下定決心,多來陪陪寶釵,免得她想不開。

這般過了幾天,乃是正月初五,薛姨媽從寶釵處歸來,正打算小憩一會兒時,不想多日未見的兒子薛蟠跑進來,慌慌張張地道:“孃親,出大事了。”

薛姨媽見著兒子,還來不及欣喜,就變了臉色,急忙拉著薛蟠,詢問出了何事。

薛蟠臉色惶急,結結巴巴說了半日,薛姨媽才聽明白,原來,薛蟠這些天都在外面遊逛,直到臨近新年才回京城,昨兒個邀了一大幫狐朋狗友,在酒樓喝酒做樂。

飲了好一會兒,送酒的酒保動作略慢了些,薛蟠心中氣惱,趁酒勁拿起一個酒碗,往那酒保頭上招呼,不想竟將那酒保砸個正著,那人登時頭破血流,倒在地上抽搐。

薛蟠只覺得他在假裝,不但沒叫人請大夫,還踢了那人幾下,不成想,那酒保臉色越來越差,沒多時就斷了氣。

薛姨媽聽說出了人命官司,不由呼天搶地,哭道:“老天爺,我這是造了什麼孽,生的兒子竟闖了這麼大的禍。”

薛蟠瞪著眼道:“現在這個時候,娘說這話做什麼,還是先將事情解決了再訓兒子不遲。”說著便看著薛姨媽,慢慢道:“酒樓的掌櫃讓人將那酒保的家人喚了過來,吵鬧了一場,因我說了自己與榮國府有舊,又答應給他們四千兩銀子,他們已經答應私了,如今只要備齊了銀子交出去,就沒事了。”

薛姨媽聽了這話,臉色略微好轉了些,嘆道:“若是隻要銀子,倒是好辦些,雖說如今生意差了些,但能保得你平安無事,就算賣店鋪我也是不在乎的。”

薛蟠見母親應了,這才略微放心,臉上的憂色一掃而空。

薛姨媽因說起薛寶釵之事,薛蟠知道薛寶釵被休棄,立刻臉色大變,叫嚷著要去找賈家說理,薛姨媽抹淚攔著,讓他先去酬銀子,將那酒保的事情應付過去。

薛蟠聽了,只得將寶釵之事放下,一心出去酬銀子。

不想夏金桂見薛蟠多日不歸,心中早已經不滿,如今聽說薛蟠惹了禍,更是氣惱,立時就將自己的嫁妝捲了,帶著陪嫁的丫鬟婆子回了夏家。

薛蟠雖然氣惱,卻沒有追去,只讓底下的人到各處的鋪子去要錢,又將薛家略珍貴些的陳設拿出去當,忙活了兩天,總算是湊齊了五千兩銀子。

不想他正要帶著銀子,送到那酒保家時,順天府卻有衙役過來,說是薛蟠害人性命,要抓他到衙門審問,至於其他的話,卻是不肯透露。

薛姨媽不免又是一番哭鬧,拿出銀子收買那些衙役,那些人銀子照收,人也照拿,如狼似虎地抓了薛蟠,徑直帶回衙門。

女兒出事,如今兒子又闖出大禍,薛姨媽只覺得萬念俱灰,哭得眼睛幾乎要瞎了。

任憑她想破腦袋,也不明白那酒保的家人之前答應得好好的,說是要私了,到頭來卻依舊鬧上了衙門。

這幕後之人,其實是李明佑。

因憤恨薛寶釵屢次加害黛玉,李明佑早下定決心,要好好對付薛寶釵,派了一大群人打聽薛家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