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哪裡顧得上其他?”伸手絞著衣角,聲音中有著說不出的煩惱:“倘若沒發生今兒的事情,本宮尚有信心,將皇上的心挽回來,但今天這麼一鬧,滿宮都會知道,本宮竟敢去華貴妃的地頭鬧事,皇上若是知曉了,必定會生氣的。本宮想要復寵,只怕有些難呢。”
王夫人眉頭緊鎖,想了一小會,遲疑著道:“娘娘不必太憂心,娘娘與皇上,有十多年的感情,憑一個小小的林黛玉,哪裡能撼動娘娘的地位?”
元妃笑容苦澀,搖頭道:“孺人不知,這宮闈粉黛三千,能常寵不衰的,只有華貴妃一人。至於本宮,近年來容顏清減,恩寵已經少了很多,如今又惹出風波,合宮的眼睛都會盯著本宮這裡,皇上必定是不喜的,如何會肯來我這裡走動?”
王夫人聽了這話,心中不由有些悔意,嘆氣道:“本是為了去給華貴妃致歉,到頭來,不但沒道歉,竟還與華貴妃那邊結了怨,連累娘娘,真是得不償失。”
賈母也有些心灰意冷,連聲嘆息,心中彷彿被壓了一塊大石一般。
這時出去打聽訊息的宮娥抱琴回來,說道:“奴婢特意找皇上的內侍打聽了,似乎之前皇上曾經微服出去,見過林郡主一面,對她讚不絕口,說生平所見的女子,林姑娘算是極特別的。後來,林郡主接濟周家村的人,卻被薛二奶奶告上衙門,皇上得知後,很是憐憫林郡主,又得知她是忠臣之後,索性賜她郡主封號,還透露說將來要為她選佳婿,讓她榮顯一生呢。可巧林郡主得了封號,是要謝恩的,皇上特意讓平王世子帶她進宮面聖,抽時間單獨見了他們,雖然外人不知他們聊了些什麼,但隔老遠就能聽到皇上的笑聲,看來必定是聊得很投機。”
後宮之中,宮娥、太監互相傳遞訊息本是常事,加上黛玉身份特別,只是個孤女,皇上那些內侍並無避諱之意,因此抱琴略給了些好處,就將黛玉的事情打聽得八九不離十,很是詳盡。
聽了抱琴的話,王夫人變了臉色,哼道:“不但給封號,還說要給她選佳婿,她可真是走運,不過拿了幾百兩銀子出來,做做樣子安頓災民,就能得這樣的恩典。”
賈母聽出她言語中不乏憤恨嫉妒,皺眉道:“事到如今,說那些有何用處?還是想想眼前要緊。”說著瞪王夫人兩眼,嘆氣道:“當初倘若不是你堅持要娶薛氏進門,事情也不會鬧到這種地步。哎,說什麼金玉良緣,薛氏進門後,沒見著什麼好,反而惹了不少是非,連帶著賈家也被別的大戶人家嘲笑,就是今日之事,也是為了讓她去給華貴妃致歉才惹出來的,真真是讓人無話可說。”
王夫人心中也隱約有些後悔促成金玉之事,但此刻被賈母這般指摘,少不得站出來辯解道:“老太太息怒,當初我是見寶釵才貌雙全,才想著讓她配了寶玉,實在不知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
賈母哼了一聲,依舊氣鼓鼓的,元妃長眉緊蹙,擺手道:“此刻不是辯解說是誰非的時候,還是先商議一下,如何過了眼前的難關更要緊。”她說到這裡,目光在賈母、王夫人身上流轉而過,接著道:“薛氏進了暴室,就算能撿回來一條命,但儀容有瑕,不知老太太、太太心裡是如何打算的?”
賈母皺眉道:“薛氏在衙門丟了臉,如今又在宮中受了刑,還想安安穩穩當寶二奶奶嗎?雖說薛家是皇商,我卻也不懼的,待回去了就讓寶玉休了她。”
王夫人心中不免有些不忍,遲疑道:“寶釵雖然做了錯事,又受了刑,但她好好一個黃花閨女嫁進賈家,若是這麼休了,只怕薛家那邊不好交代。”
賈母橫她一眼,憤恨難言,卻沒有說什麼,只注視著元妃,恭聲道:“此事如何決斷,還請娘娘開口,我等一定照辦。”
元妃臉色淡淡,開口道:“休棄薛氏,勢在必行,至於薛家那邊,卻是根本不必在乎,頂多念在薛家是親戚的份上,留薛氏在賈家暫住,給她姨娘的待遇。”言罷看著王夫人,瑩白如玉的纖手泛出冷峻的光芒,凜然道:“庶人不必多言,我讓你們棄了薛氏,一則是不滿她的所作所為,二則,是為了讓她騰出寶二位置。”
王夫人聽了這話,忙問道:“娘娘何出此言?莫非,娘娘打算重新給寶玉找個夫人不成?”
“不錯,本宮的確有這個打算,”元妃臉上的淡意斂去,唇邊勾勒出一朵笑紋,嬌美嫵媚,“寶二奶奶之位,賢者居之,薛氏不行,就另尋一個身份高貴的,何必讓薛氏白白佔著寶二名號?”
王夫人不由眼前一亮,也露出笑容,平心而論,薛寶釵屢次惹出禍事,她心裡也是煩惱的,何況元妃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