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想磨平蘇落的稜角,忽然發現自己的稜角正被蘇落漸漸磨平。
這個理由蘇落可以接受,總之那筆財富她是要拿的,有了錢回去祁連山一股腦交給師父,什麼都不要只要自由,解除和穀梁卓文的婚約,其實連約都沒有,不過是雙方家長上嘴唇搭下嘴唇的事,總之得到師父首肯,此後與穀梁世家再無瓜葛,至於穀梁鴻,哪怕和他此生就這樣平行下去永無交集,無論自己做他的紅顏他做自己的藍顏,也不想和他是這樣的一種翁媳關係。
時值中午,街上的喧囂從敞開的窗戶傳來,穀梁鴻忽然想起和沙城的盧不思老爺定在今日於天山酒樓洽談一筆生意,遂告訴她,“我們去天山酒樓。”
去酒樓?約會?她頓時就眉開眼笑了,問:“你請我吃飯嗎?”
穀梁鴻道:“吃飯是其一,還有談生意,另外你以後要緊跟在我身邊寸步不離,我怕眉長齡狗急跳牆。”
她嘩啦推開面前的餐具,把上半身趴在桌子上腦袋伸到他面前:“寸步不離?睡覺呢?”
穀梁鴻按著額頭想氣又想笑,被她這樣挑逗亦或是調戲司空見慣,不免心裡突突的,故意沉下臉,她木訥訥的抽回身子,“我的意思是,總不能你睡覺我給你守衛。”
她本是有嘴無心的玩笑,卻提醒了穀梁鴻,客棧魚龍混雜,晚上睡覺蘇落的安危真是一件不可忽視之事。
兩個人正說著話,墨飛白從樓上走下,行色匆匆,和穀梁鴻遙遙抱拳打招呼又喚了聲“落落”,就要邁步走出客棧,蘇落噔噔跑過去堵住他的去路,“師兄,我找你有事。”
墨飛白推開她:“等我回來再說。”
他往左走蘇落蹭到左邊攔著,他往右走蘇落蹭到右邊攔著,無奈道:“落落,師兄真的有事。”
蘇落道:“我的事更重要,如果你不與我回樓上詳談,我就喊了,墨飛白你斷袖、袖、袖”尾音綿長,說是喊,其實是把聲音壓到最低,雙手合成一圈圍著嘴巴一副欲對天下之人廣而告之的架勢,神似而已。
但果真好用,墨飛白立即拉著她重新返回樓上,“落落,你是不是看到了什麼?”他怕的不是蘇落喊的什麼斷袖,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他心裡無論男女只喜歡蘇落,怕的是自己和魚仙姬所做的事情被別人得知,不然蘇落如何知道他和魚仙姬在一處,也就是如何得知自己去了鵲橋仙,不去鵲橋仙如何說他斷袖,因為,鵲橋仙實在是一個斷袖的好地方。
蘇落苦口婆心的樣子:“師兄,縱使你不喜歡大師姐,還有三師姐緋雪小師妹緋月,你幹嘛和那個男不男女不女的魚仙姬好,我看見你和魚仙姬肌膚相親,你的貞操竟然給了一個外人。”
墨飛白頓時羞紅了臉,羞的不是自己和魚仙姬所謂的肌膚相親,羞的是貞操這種女人的專屬竟然被蘇落安置在他這個大男人頭上,道:“你誤會了。”
蘇落搖頭,“我偷窺所見。”
墨飛白道:“你果真是誤會了。”
蘇落再搖頭,“我果真是偷窺所見。”
墨飛白近乎是哀求:“我和他只是普通朋友。”
蘇落拉著他就走,“好好,你和穀梁鴻也是普通朋友,現在你就去撫摸他的寸寸肌膚,然後和他赤身裸體相擁,然後熱辣辣的親吻,然後”眉長齡調戲她的話現在毫無浪費的全部用在墨飛白身上。
墨飛白感覺渾身有無數個蟲子在爬,被她糾纏不休,唯有道:“師兄可以告訴你真實情況,但你必須保證不對任何人說,包括穀梁鴻。”
蘇落道:“放心,我分得清親疏遠近。”嘴上這樣說,心裡卻想假如穀梁鴻問起自己真的能對墨飛白信守承諾嗎?有點玄。
墨飛白無奈講了實情,魚仙姬,也就是蘇落在鵲橋仙看到的被墨飛白撫摸後脊背的妖男,他是“建安文骨”的頭領。
建安文骨?蘇落想當然的以為原來他們是一個文學團體,倡導的應該是漢末的建安文化,只是她不明白的是,“你們是不是手抄本上的豔情小說讀多了,關係這麼曖昧。”
墨飛白道:“我不是撫摸他,而是撫摸他後背的文字,他後背刺著建安文骨四個字。”
蘇落譏諷道:“人家岳飛刺字精忠報國豪情幹雲,他就是一個文學愛好者,還刺字,不是文痞是文痴,還好意思到處顯擺,難不成罷黜百家,獨尊建安?”
墨飛白道:“你看到的只是表面意思,建安文骨的意思是建文。”
“建文?這又有什麼玄機?”蘇落突然捂住嘴巴,然後慢慢挪開自己的手,近乎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