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兒在看什麼?”林德瑜出聲問道。
林福寧回過神,這才發現他的爹就站在他面前,林福寧忙起身做禮,“爹!”
林德瑜按住林福寧,笑著讓林福寧坐下,“好了,私下裡這些虛禮就免了吧。”
林福寧一聽,嘿嘿一笑,做了個鬼臉,就坐下,懶散的模樣看著林德瑜好笑不已,其實福寧最受不得拘束了,但偏偏性子乖順懂事,每次看著他故作大人樣的做事,就想發笑。
“寧兒,待後日,過了百花節,你就搬去雪竹園。”林德瑜緩緩說著。
林福寧一愣,隨即呵呵一笑,眉眼彎彎,很是開心,雪竹園嗎?
這個世界的小孩子一到十歲就得自己一人住一個小院子,額,當然,這是說大戶人家的小孩,譬如說他們林家。而他們林家是八歲,過了百花節,就得從自家爹孃的院子遷居到另一個院子。
林福寧早就在期待這一天了,雖然和爹孃一起住,孃親隨時都能照顧他,但是,總比不上一個人住自由自在的好。
林德瑜見林福寧眉開眼笑的模樣,伸手輕輕一彈林福寧的額頭,笑罵道,“寧兒就這麼急著想要離開爹和孃親嗎?”
林福寧嘿嘿傻笑一聲,撓了撓頭,憨憨道,“寧兒平日裡見大哥二哥在自己的院子裡玩耍,有時候還能爬樹掏鳥蛋,孃親也不會知道”
林德瑜一聽,哦了一聲,爬樹掏鳥蛋?他是不是該時不時到自家兒子的院子裡竄竄門?自家的兩個兒子雖然讀書都很勤奮,但性子卻是過於跳躍,特別是二兒子。思及此,林德瑜坐不住了,覺得自己得去兩個兒子的院子裡看看才是。
“寧兒,時候不早了,莫要太晚。”林德瑜叮囑了一聲,起身摸摸林福寧的頭,就轉身離開了。
林福寧忙起身拱手做禮,目送林德瑜離開,面上無辜的眨著眼,看爹的這架勢,大概是要去大哥二哥的院子看看吧。
——大哥二哥真是可惜了,今天晚上是肯定偷跑不出去了,也肯定看不成他一直好奇眼饞的什麼影子戲了。
待林德瑜離開,林福寧又看了一會兒手裡的醫書,師傅說,這本什麼傷寒論,必須要看明白。
好吧,草藥他能識別了,但是草藥的藥性什麼的,他雖然背熟了,可是不是很明白。這本傷寒論,從吃完飯回屋他就看到了現在,但是,還是不太懂。哎,算了,不懂也正常,明日去問師傅好了。
林福寧這般想著,將書丟到了一邊,就自己梳洗脫衣,爬上床睡覺了。
林家的婢女僕人不少,但是,因為他是花娃子,這個近身伺候的事情一直以來都是由宋媽媽做的,一年前,他堅持要自己做,本來孃親不答應,他就搬出了師傅這個大山,說師傅在無塵寺都是事事親為,然後孃親答應了。
不過,等搬到雪竹園,孃親肯定會給他找近身隨侍。
說起來,這花娃子的身份,找近身隨侍還真不好找,到時候大概也是找花娃子吧。
林福寧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想著,翻了翻身,意識迷糊了,沒多久,就呼嚕呼嚕的睡著了。
林福寧不知道,在他睡著後,林夫人和宋媽媽就走了進來,當看到林福寧翻身踢開被子的時候,林夫人和宋媽媽無奈對視一笑,林夫人走上前,輕輕的給林福寧拉好被子。又柔柔的看著林福寧呼嚕酣睡的模樣一會兒,才和宋媽媽輕步離開。
福寧成長史(7)
因為林福寧沒有隨侍,林夫人每晚都要過來看看,才能安心,只是林福寧一直不知道罷了。
宋媽媽扶著林夫人走出廂房,就聽見前頭傳來的嚴厲的喝斥聲。宋媽媽忍不住小聲的對林夫人說道,“夫人,您看,大少爺和二少爺他們”
林夫人輕笑一聲,擺擺手說道,“沒事。康兒和安兒也是該接受點教訓了。”
當家里人都不知道嗎?這幾日晚上都偷偷爬牆出去玩耍,若不是老爺這幾日忙著清點賬本,早就揪住他們訓斥一頓了。而若不是大管家跟著,知道他們只是去看影子戲,沒有惹是生非,她也早就揪住他們打一頓了。
不過老爺說,是寧兒提醒了他?爬樹掏鳥蛋?呵,這寧兒也真是太頑皮了。
當月上柳梢頭,皎潔的月色灑在幽深安寧的山裡,猶若澄澈透明的水灑在了院子中。
主屋裡,還在對弈的一老一少,不知道何時頓住了手。
“森森直幹百餘尋,高入蒼穹不附林。若問天地造化心?風霜血刀霹靂劍。”在這一片靜默中,老者,也就是無塵大和尚,蒼老的聲音緩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