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鎮遠遠看著,有心上前,想起答應過無豔的那些,卻又只好忍耐。
很快地,薛逢渾身上下便只剩下褻褲未脫,無豔看了一眼,稍微有些猶豫,薛逢深吸一口氣,也略閉了雙眸。
無豔看著薛逢的臉,剎那間,彷彿聽到他的心音,雙手一握拳,便取了銀剪刀,將他的褻褲剪開。
目光在薛逢的腿上一寸一寸掠過,手也隨著重又摸了一遍,漸漸地停在他的雙腿之間,無豔望著男性的陽。物,略微詫異之下,便復又順著胯骨往上摸去。
將薛逢渾身的骨骼又重摸了一遍,無豔才又出了口氣,取了乾淨的帕子沾了藥水,把他的全身擦了一遍,最後又洗了手,取出銀針。
下針之前,無豔認真說道:“遇之,本來我想給你吃顆能消痛的藥丸,不過,如果是這樣我就不能看到你的反應了,我得知道你痛不痛,又多痛,才能判斷如何下針,是否對路。如果你受不了,就開口說聲,知道麼?”
薛逢這才睜開眼睛,雙眸之中朦朦朧朧,道:“我說過了,你就當我是個死人般的,不用顧忌。”
無豔一手持針,一手探出,在薛逢臉上摸了摸,俯身在他耳畔道:“你不是死人,你會好好的。”
薛逢聞言,展顏一笑,望著無豔的眼睛,以耳語的聲音,低低迴道:“好的,星華。”
第58章 一弦一柱思華年
無豔自小跟在鏡玄身邊,慣常在藥草堆裡打滾;醫書之中玩耍;生長所在便是個至尊的醫學巔峰之地。
且鏡玄疼她;自小不離身;有時因些疑難雜症跟太上長老或隱世耆老們探討;也不避著無豔;那時候無豔尚小;卻能安安靜靜坐在旁邊;聽眾人說些極為高深難懂的話;自始至終都不哭不鬧,反而聽得入迷一般。
等無豔慢慢長大些,便又時常在殿內走動,跟慈航殿的高階弟子廝混熟悉;這些弟子們起初當她是個孩童,不以為意,仍自顧自探討醫理,研習醫術,練習針法之類,卻不料無豔每每便在旁邊,或聽或看,大有裨益。
每日聽弟子們說醫論道,詳解雜難,無豔耳聞目睹,海納百川,兼收幷蓄,再加上她本就聰明絕頂,很會融會貫通,自己又無別的愛好,每日除了看書便是採藥,因此年紀雖小,卻極為博學有見識,偶爾跟葉蹈海等幾人辯論起來,也毫不遜色,鏡玄曾私下對自己的大弟子葉蹈海說:除了行醫的經驗少些,無豔已經算是頂尖醫者
彼時葉蹈海正也因一事困擾,便問鏡玄:“師父,小師妹跟著典默他們練習針法”
典默那一輩的弟子,正是跟何靖是同輩的,所謂的“練習針法”,卻不是對著虛空看著經脈圖練習而已,而是在貨真價實的人體上。
慈航殿雖是醫學聖地,鏡玄自己也是個不拘一格之人,並不在乎尋常世俗眼光,可是弟子要成手,只是紙上談兵是不成的。
當時慈航殿有個規矩,若是山下有人來求醫,條件是不收診金,但這人若是被醫好的話,必須得有他的親屬或者他本人留在山上半月,供弟子們“施針”。
因為參與施針的弟子們多半都已事先練得極為熟練,因此這留下之人絕不會有性命之虞,只會有些許皮肉之苦,倘若有個萬一,也有山上的高等弟子在,及時施救,不至於出什麼問題。
但是鏡玄默許無豔練習醫術研究醫書,卻特別叮囑過不許她去在真人身上施針,最多隻是讓她在旁邊看而已。
無豔求鏡玄不成,私底下便跟葉蹈海說起,想讓大師兄為自己說幾句話,因此葉蹈海便趁機提及。
當時鏡玄沉默片刻,才道:“無豔現在的造詣已經非同等閒,若是再進一步且她心地仁慈,若是別人有求她必會答應,將來對她而言,反而不妙。且我私心想來,也不願她太過沉醉醫道”
葉蹈海似懂非懂,只看到鏡玄眉宇間有一抹淡淡憂慮之色,因此也並未再問此事。
一直到無豔下山,她自覺並未親自給人看過病,因此處處小心,除非是非出手不可的病症,不然的話絕不敢動手,生怕一失手,便成終身遺憾。
可是沒想到,陰差陽錯,反而給她解開了許多連葉蹈海等人都會覺得棘手的病症。
自遇上薛逢,無豔便想該如何為他醫治,早推敲設想過幾種法子。
看著一動不動的薛逢,無豔深吸一口氣,此刻在她眼中,薛逢已不再是一個認得的朋友,不是那個曾別有用心騙她入宮的“壞人”,也不是那個曾肯為了她冒險賭命的“好人”,只是一個需要救治的病人,而她要讓他“起死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