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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如懿是知道鹿血的功效的,鹿血主陽痿,益精血,止腰痛,大補虛損,和酒之後效力更佳。御苑中便養著百十頭馬鹿和梅花鹿,隨時供宮中刺鹿頭角間血,和酒生飲。先帝晚年沉迷丹藥之時,亦大量地補服過鹿血,甚至在年輕時,因為在熱河行宮誤飲鹿血,才在神智昏聵之中倉促臨幸了皇帝相貌粗陋的生母李金桂,並深以為恥,以致皇帝年幼時一直鬱郁不得重視。

容佩憂心忡忡道:“皇上服用這麼多鹿血酒,本就陽氣太盛,若再頻頻臨幸,只怕是上身哪!”

這樣的話,宮中也只有如懿和太后勸得。然而皇帝卻未必喜歡太后知道。如懿想勸,卻又無從開口,沉吟許久才道:“容佩,去燉一碗綠豆蓮心湯來。”

容佩訝異道:“皇后娘娘,已經入秋,不是喝綠豆蓮心湯的時候啊!”

如懿拂袖起身,道:“本宮何嘗不知道是不合時宜。但也只能不合時宜一回了。”

如懿進了永壽宮的庭院時,宮人們一個個如臨大敵,戰戰兢兢。伺候嬿婉的太監王蟾端著一個空空如也的黃楊木方盤從內殿出來,見了如懿剛要喊出聲,容佩眼疾手快,“啪”一個耳光上去,低聲道:“皇后娘娘面前,少胡亂動你的舌頭。”

容佩看了看他端著的盤子上猶有幾滴血跡,伸出手來蘸了蘸一嗅,向如懿回稟道:“是鹿血酒。”她轉臉問王蟾:“送了幾碗進去?有一句不實的,立即拖出去打死!”

王蟾知道怕了,老老實實道:“四碗。”

裡頭隱隱約約有女子響亮的調笑聲傳出來,在白日裡聽著顯得格外放誕而妖調。如懿聽了一刻鐘工夫,裡頭的聲音漸漸安靜了下來,方才平靜著聲氣道:“誰在裡頭,請出來吧。”

王蟾慌慌張張的進去了,不過多久,門“吱呀”一聲開了,幾個豔妝女子魚貫而出。

如懿原以為永壽宮中只有嬿婉,卻不想出來的是平常在、揆常在、秀常在、晉嬪,一個個都在,又毛躁了鬢髮,釵環鬆散。尤其是晉嬪,一顆織金緞玉片扣還送送地解開著,她自己卻未發覺。

如懿見她們如此,可以想見寢殿之內皇帝一碗碗鹿血酒喝下去是如何的胡天胡地。她的臉色越發難看了起來,幾乎是要破裂一般,冷冷喝道:“跪下。”

年輕的女子哪裡經得起這樣的臉色和言語。平常在、揆常在、秀貴人三個先跪了下來,晉嬪雖然有些不情願,但也不敢一個人站著,只好也跟著跪了下來。

如懿不屑與她們說話,只冷著臉道:“好好想想,自己的錯處在哪裡?’

其餘三人漲紅了臉色低首不語,眼看窘得都要哭出來了。倒是晉嬪扭著絹子嘟囔道;“什麼錯處,不過是侍奉皇上罷了。’

如懿揚了揚唇角算是笑,眼中卻清冽如寒冰:“孝賢皇后在世的時候最講規矩,約束後宮。要知道她身死之後她的族人富察氏的女子這般不知檢點侍奉皇上,那可真是在九泉之下都蒙羞了。”

晉嬪仗著這些日子得寵,氣鼓鼓道:“臣妾伺候皇上,皇上也願意臣妾伺候,有什麼蒙羞不蒙羞的?皇后娘娘別是自己不能再皇上跟前侍奉討皇上喜歡,便把氣撒在臣妾身上吧?”

如懿似笑非笑道:“果然是富察氏家出來的,牙尖嘴利。”她揚了揚臉,容佩會意,上千揪住晉嬪的衣領子一扯,笑嘻嘻道:“晉嬪小主,光天化日的,您散著領口和皇后娘娘說話,您不覺得羞恥,皇后娘娘還替您覺得羞恥呢,這要傳出去或是被人瞧見了,您富察氏家大族的顏面還要不要呢?”

晉嬪一低頭,不覺含羞帶氣,手忙腳亂的地頭扣上了紐子。

如懿掃了四人一眼,望著王蟾道:“怎麼?就她們幾個,永壽宮的主位呢?”

正問著話,嬿婉穿著一襲家常的桃花色直徑地納紗繡金絲風流散花氅衣,一壁急急地繫著水色芙蓉領子,忙跪下了滿面通紅道:“不知皇后娘娘鳳駕來臨,臣妾未能遠迎,還請皇后娘娘恕罪。”

如懿看了看她,髮髻顯然是匆匆挽起的,還有幾縷碎髮散在一邊,幾朵金雀珠花鬆鬆的墜著,猶自有些嬌喘細細。

如懿心中有氣,壓低了聲音道:“皇上呢?”

嬿婉一臉楚楚:“皇上剛睡下了,臣妾在旁伺候,不敢打擾。”

如懿問:“喝了四碗鹿血酒就睡了?”

嬿婉聽她直截了當挑破,更不好意思,只得硬著頭皮道:“是。”

如懿慢步上前,以護甲的尖銳撥起她的下巴,直視著她的眼睛道:“鹿血酒喝了是要發散的,你都不讓皇上發散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