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連雲高峰上,矗立著一座殘破的道觀。
道觀大門上的牌匾也失去了原本顏色,黑黑的佈滿了不少蛛絲灰塵,但仍能看清上面的三個大字“紫宵觀”。
觀內大殿上供奉著三清祖師,泥質塑像上的彩繪也都剝落,一副斑駁陸離之感。
殿中早已失去了香火供奉,確切的說來似乎早已無人居住。
但如果附近的人看到一定會大吃一驚,因為這道觀半月前還是遊客絡繹不絕的。
只是現在卻再也沒人能找到這處道觀了,彷彿一夜之間整個道觀憑空消失不見。
倘若有精通陣法之人,便會發現道觀所處的區域不過是被一種斂形陣法遮住而已,並不是真的消失不見。
然而道觀一處密室內,一個頭戴紫觀,身披玄青鶴氅的道士正盤坐蒲團上,雙目緊閉,默運玄功。
這道士相貌清矍,頷下三縷長鬚,配以他一身打扮,倒也有幾分出塵之感。
但此刻道士卻臉泛紅潮,一股股熱氣不停從口鼻間撥出,凝成一條條氣龍,盤舞翻飛。
突然間道士噴出一大口鮮血,臉色剎那間變得蒼白如紙,同時他身上的鶴氅居然冒出一叢叢火焰。
“天威難測,吾已盡力了。此刻唯有以身獻祭,化作路引,你可一定要及時到來啊!”
道士喃喃自語,忽然目中精光一閃,大喝道:“舍心焚身,血祭乾坤。以吾精血,化為路引。疾!”語聲中,雙手狂舞不停,十指連連晃動間,結出一個個玄奧莫測的印訣。隨著印訣的結成,身上火焰大盛,眨眼間已將他全身淹沒。
“轟”的一聲,火勢大起,不消片刻,已將道士燒得乾乾淨淨,一顆血紅色的圓珠凝聚懸浮半空中。
隨著一陣清風掠過,圓珠慢慢隱去,消失不見。
奇怪的是那麼大火,卻連道士身下的蒲團一點也未燒著,若有外人在此,一定會驚奇不已。
密室隨即靜悄悄的,再無一絲聲響。
相隔不知多遠的一座山洞中,盤坐於石床上,一身白衣的中年男子雙眼微睜,醒轉過來。
此男子除了身上衣衫不同,一頭黑髮自然垂落,頭上未有紫冠外,相貌身材居然與那道士一絲不差。
男子嘆了一口氣,神色說不出的落寞,沉思半晌,身形忽然化作一道白虹從山洞中掠了出去。
只見這山中霧氣藹藹,奇花瑤草,古木拙樹,隨處可見。鮮果累累,彩蝶翩飛,一些叫不出名字的珍禽獸翻飛奔騰,身形如風。但那白虹無絲毫留戀之意,眨眼間已掠上高空。
高空白雲朵朵,蔚藍色的天幕潔淨明亮。從高空處望去,只見適才白虹飛出的那山峻秀挺拔,猶如一支利劍般直插入雲端,上半截山峰掩在若隱若現的雲層中。
白虹遁速驚人,幾個閃動下,已消失在天邊。
兩個多時辰後,白虹方向一轉,向著一座霧氣繚繞的大山掠去。
進入大山,方才發現一條瀑布從雲
端傾流直下,如一條玉龍騰雲駕霧,戲水凡間。那水不知從何處來,也不知往何處去,恍如天河。
待那白虹閃入大山深處後,方才發現那瀑布後面同樣有一座拔地而起的險峰。只是這險峰隱在白茫茫的霧氣中,不易察覺而已。
一陣隱隱的琴音傳來,似四月花開、盛夏流水、秋風落葉、寒冬冰雪,又如那美人呢喃壯士高歌,亦如白駒過隙指間黃沙,聽起來既矛盾又自然,聞之讓人心迷,卻又有一些得之而不得解之感。
白虹遁光一閃,落在一座精緻的八角亭中,重新化作一身白衣的中年男子。
八角亭四圍也全都是一些叫不出名字的奇花瑤草,一陣陣莫名的香氣繚繞其間。東北角一條清澈見底的溪流涓涓直流,溪底數條彩色的小魚兒悠閒的游來游去。
八角亭中一個身穿青袍的男子面前擺放著一張古樸的六絃瑤琴,此刻他雙目微閉,手指如行雲流水般滑動,但卻彈出一個個單音符,直叫人疑惑不已。
青袍男子約莫三十來歲,面白無鬚,臉龐瘦削,極是英俊,不過卻留了一頭瑩白如玉的長髮,自然垂落在肩上。
白衣男子靜靜地矗立在那裡,直到青袍男子彈完一曲,睜開眼來,方才微笑道:“每聽朔方兄的‘悠然冥心曲’一回,總是讓我心境平和不少,真乃凝神靜心的神曲也!”
青袍男子微微一笑道:“能得藥王一讚,是朔某的榮幸。朔某不過是為了讓自己心靜而已,以求能尋得那一絲渺不可捉的天機。藥王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