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出手倒壞了事。也罷,公公且回去覆命罷。來的久了,怕皇上要多心。”
張鷺生聞聲,便即做辭去了。穆秋蘭送了他去,又折回來笑道:“這張公公如今嘴也這般鬆了,論娘娘問什麼,沒有不答的。”蕭清婉微笑道:“他那侄子,現在都察院呢。”穆秋蘭旋即會意,也不明言,只說道:“這大雨天,皇上倒還念著娘娘愛吃鱸魚,特特叫人送來,可見這情意還是不淺的。”蕭清婉張了張口,卻只嘆了口氣,終是一字兒沒發。贏縕不知事,在她身上爬來爬去,又問她要爹。她抱緊了孩子,擦了擦眼角,沒有說話。
到了晚間時候,贏縕早早睡下,蕭清婉又做了一回針線,看了兩句書,眼看時候晚了,方才睡下,一夜無話。
隔日起來,已是雨過雲收,天氣放晴,只是昨日一場大雨,將院中梧桐葉子掃落滿地,更添了幾分秋意。蕭清婉一早起身,才開窗子便覺寒氣侵體,恐贏縕年幼怕冷,連忙叫宮人開箱子拿夾襖,自家也添了幾件衣服。因著天寒,這一日不曾出門,只在坤寧宮裡教贏縕讀書識字。贏縕這孩子雖是頑劣,秉性卻是個極聰明的,習學起來極是迅速,蕭清婉瞧著,心裡也是寬慰。
這日一日無事,到了晚間時候,坤寧門才待下鑰,穆婕妤同武婕妤二人卻匆匆而來,求見皇后。
蕭清婉知必有緣故,連忙請見,二人走進內殿,草草行禮畢,武婕妤便說道:“娘娘,擒下來了!”蕭清婉淺笑道:“本宮估摸著時日,也差不多了。那賤婢現下何在?”穆婕妤回道:“現在外頭嬪妾轎子裡捆著,娘娘若要見,就命人押進來。”
蕭清婉沉吟道:“別叫人瞧見了,連轎子一併抬進來罷,送到偏殿去。咱們且一道會會她!”
第二百五十七章
當下;蕭清婉吩咐宮人將偏殿掌燈點燭,收拾妥當;只留幾個心腹聽命。
這后妃三人緩步入殿;蕭清婉便在上首主位坐了,穆婕妤與武婕妤兩邊打橫。蕭清婉向下吩咐道:“將那婢子帶上來。”
其時,那轎子已停在偏殿外候著;兩個太監便出去;將人自轎裡揪了出來;押送進殿。
待人至階下;那兩個太監便喝令跪了,那人不敢不跪;跟著她的宮女;更是篩糠也似的打顫;主僕兩個一齊跪倒。
蕭清婉正眼也不看下頭,張口便道:“碧荷言語犯上,拖到掖庭局,杖斃。”
那下頭跪著兩人,正是蘇美人與碧荷,二人皆被雙手捆縛,口銜布巾。皇后一語落地,碧荷雖是驚得面色如土,喉嚨裡哼哼唧唧,卻是一字也吐不出來。登時便有內監上來,將她拖了下去。
碧荷到了這個田地,雖知今日絕無僥倖,也要扎掙一番。奈何她一個弱女子能有幾把力氣,只在地上打了幾個滾,便叫人拖了下去,半點聲息也無。
待碧荷被拖了下去,蕭清婉向穆秋蘭望了一眼,穆秋蘭會意,上前扯掉蘇美人口中的布巾。
蘇美人雖是面無人色,還是強自鎮定,當面說道:“娘娘,俗話說得好,打狗須看主人面。娘娘不分青紅皂白,就杖殺了嬪妾的宮婢,不怕皇上跟前難交代麼?”
未及蕭清婉開口,穆婕妤便先自說道:“蘇美人這話當真可笑,娘娘貴為中宮,杖殺一個宮女又算的些什麼?皇上又從不理會這些小事。”武婕妤也從旁道:“蘇美人如今已是自身難保了,不說想著怎麼回娘娘的話兒,倒還顧得上憐憫奴婢。”
蘇美人咬牙道:“你們夤夜將我綁至此處,究竟意欲何為?!若是想將些莫須有的罪名栽在我頭上,那可是休想!雖則你是中宮皇后,可嬪妾如今也是皇上跟前的紅人,肚裡又懷著龍種,倘或嬪妾有個三長兩短,娘娘不怕皇上責難麼?”
蕭清婉眯了眯眼睛,淺淺一笑,說道:“蘇美人到底是這後宮裡的新人,還不知這後宮的深淺呢。”一旁武穆二人也附和著笑了兩聲。
只聽蕭清婉又說道:“你肚子裡那個,本宮許你懷,你才有命誕下龍種。本宮若不許,你懷的就是個死物,還談什麼龍種呢!”一語未休,她抬手看了看腕子上的瑪瑙串子,又淡淡說道:“即便是你今夜死在這坤寧宮裡,皇上也決計不會疑在本宮頭上,不論你信也不信。”
蘇美人聽了皇后這一番狠戾話語,心中雖已是驚惶不已,面上還是強撐道:“娘娘口裡的話倒且是狠辣,只是不知這話若傳進皇上耳裡,卻又如何?娘娘雖為中宮皇后,這後宮真正主人卻也還是皇上。嬪妾倒不信,平白死了一個寵妃,皇上竟有不問的?想著先前,娘娘在御前那等小心翼翼,一步路不敢多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