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早飯時,沒了物資的犯人們捏著貼身攜帶的錢財,卻買不來官差的食物,只能吃官差發放的窩窩頭。
可是一個窩窩頭,連孩子的胃都滿足不了,更別提大人了。
有人靠山吃山,在徵得官差同意後,去附近採些野果、野菜等勉強果腹。至於打獵,沒有身手和工具,又在這大白天,太難了。
有人強搶旁人的食物,被官差賞賜一頓皮鞭炒肉,在這特殊時期,鍾威不許有人滋事作亂。
還有人金錢較為寬裕,把秦楚兩家作為交換物件,提出用錢買米糧或者買食物,但全被拒絕了。
前路未定,他們自家人口眾多,還不一定能撐到下一個補給點,更別提姜小六來打過招呼,留些糧食給官差。
盧政兩手空空地從楚家回到自家,“他們不給換,加價也沒用。”
“這可怎麼辦啊?”盧氏一邊哄著大哭的大孫子,一邊愁眉苦臉道。
就在剛才,孩子們像以前那樣,被盧氏送去秦家蹭吃的,但還未靠近秦老夫人,就被影衛攔住去路,喝令他們回去。
影衛凶神惡煞的模樣把幾個孩子嚇哭了,扭著身子往回跑,盧氏顧不得理論,去追隨孩子了。
現在夫妻倆都很後悔,沒有在剛才直接用錢向秦家買糧食。
說是借糧,心裡卻根本就沒打算還,諒秦君屹也做不出楚家家主那般刀劍相逼的事。
可現在好了,他們也沒臉再去秦家買糧了。
“依依,你去秦家買點糧食回來吧,他們肯定會賣給你的。”盧氏的大兒媳寧氏慫恿道。
岑依依卻不願意,“表嫂,您沒見其他人向秦家買糧,也是空手而歸嗎?”
“你不一樣,有祖母的情分在,怎麼能跟其他人比呢。”寧氏繼續道,“去試一試,反正也不會損失什麼。”
“是啊依依,現在咱們家只能靠你了。”盧氏故作親暱地拉住岑依依的手。
岑依依忍住甩開的衝動,又被其他人你一言我一語地架在高位,只好答應下來。
但她並未動身,而是等盧氏拿錢。
自從她那五百兩銀票失而復得後,她將錢財看得空前的重要。剛加入盧家的時候,她就效仿蘇雲宛,提出給車費和餐費,算的明明白白。
這點令本就貪圖她錢財的盧家人心裡很不爽,卻只能先將人籠絡住,再徐徐圖之。
而現在,說是讓岑依依去換糧食,卻無一人出錢,都指著她自掏腰包呢。
“依依,快去啊!官差說了,吃完早飯要修路,沒多少時間了。”寧氏又催促道。
岑依依白了她一眼:“沒見三舅母正在考慮,用多少錢換回多少糧食嗎?”
盧氏知道拖下去沒用,只好從錢袋裡掏出一個最小的碎銀子給她,“依依,你先用可著這錢買,若錢太少,你先墊上,回來給你。”
“好的。”岑依依收了錢,起身去秦家。
此時的秦家已經燉好雞肉粥,正準備開飯。
裴氏看著擺在她面前的白粥和水煮野菜,面如土色。
秦君屹說到做到,特意吩咐秦若珊,此後三天,都給裴氏做素食。
說這話時,他還特意要秦君獻和秦若嵐不可私下給裴氏帶葷食,否則按違令論處。
秦若嵐被嚇得淚眼汪汪,不敢直迎大哥鋒芒。
秦君獻也應承下來,他已經瞭解了事發經過,心中苦得像吃了黃連似的。
他早就知道,大嫂是大哥的逆鱗,絕對碰不得。
可他那“屢戰屢敗”的母親,卻還忽視這一點。
盧家借糧一事,跟她一丁點關係都沒有,她卻非要湊熱鬧,也不想想,祖母是那麼好利用的嗎?大嫂又豈是她能對付的了的?
現在大哥經受大難,又有了心愛之人,再不可能任由母親苛責刁難。
只希望母親經受這次教訓,能擺正位置,不再與大哥大嫂為難。
岑依依跟先前的小孩一樣,被攔在幾米開外。
她看著這些訓練有素的護衛,心裡很不是滋味,要是她成為秦君屹的女人,這些人還敢如此攔她嗎?
這些天,悔恨如像一條毒蛇,在他的心底不停撕咬,每個夜裡,她都痛苦得快要窒息。
要是她沒向秦君屹做出親密動作,就不會被掃地出門,落到盧家這豺狼窩中。
看著眾多護衛現身,秦家被保護得固若金湯,她用“秦家危機四伏、有今日沒明日”來安慰自己靈魂的說辭土崩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