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他曼勒真正認清了那個掩藏在所謂的‘野心’之下的樓靖,其實並不如旁人所見的那麼野心勃勃。
頓了頓,曼勒繼續說:“我付出了我全部的信任為代價,現在我想要的是收割成果,勝利的成果,而不是面對眼下敗北的戰局。”
是的,這一戰Desert軍敗了,這令原本一面倒的局勢有了轉機。當然,這份轉機屬於東帝國而非Desert。意識到這一點曼勒焦慮了起來,滿心以為的勝利在望,卻竟然出現了差池,這讓他如何再保持鎮定。
“從去年10月至今,整整五個月,我的容忍是有限度的,樓靖!”如果接下來的形勢倒向東帝國,我不排除收回你手中Desert軍的指揮權。最後一句話,曼勒權衡之下終究沒有說出口,現在還不是和樓靖撕破臉的時候。
樓靖沉默的聽著曼勒的這一席話,他的眉梢自知之中都漫不經心的揚著,臉色不變,僅僅只是在曼勒吐出‘容忍’這個詞的時候,他的眼中劃過一抹幾不可查的戲謔。
收回在會議桌上輕敲的手指,樓靖一臂環胸,不疾不徐的開口道:“這一戰是我小看了聯合軍的能力,不過只要有我在,勝利必將屬於Desert!沒想到大神官竟會如此心急。”語末,不無玩味。
也許他的表現確實有些過激,可曼勒卻並沒有想要去多做掩蓋,也或者說他在樓靖面前根本無須遮掩什麼。
“和東帝國的戰事每往後拖一天,‘創世’計劃就得多擱置一天,你讓我怎麼能不心急。最多再給你兩個月,兩個月後你必須給我一個滿意的戰果。”曼勒擲地有聲的下達了最後通牒。
而此時樓靖面上的神色一斂,只聽他冷笑一聲,說:“你似乎弄錯了一件事,曼勒,我從來都不是你的下屬,我不接受命令。”
顯然沒有料到樓靖會這麼說,一瞬間,曼勒有些愕然。
“什麼意思?難道你以為我們還是對等的合作關係?”曼勒難以置信的問,但隨即他就嗤笑了起來,他說,“你在自己和我和整個Desert軍之間劃上等號,這是否太過高估了你自己。我真是沒有想到,樓靖,直到今日你竟還把自己獨立於Desert之外。所謂合作關係,難道不是隻有在雙方實力相當的情況下才能達成的嗎?如果一方的實力過於單薄,那麼最後唯一的可能就只有被另一方侵吞,成為它的一部分,為它所用。”
面對這些明顯在說自己不自量力的言語,樓靖的臉上並沒有表現出任何類似憤怒的情緒,他淡漠的掃了一眼曼勒,那種彷彿早已看透了一切的眼神讓曼勒整個人具是一悚,也許他並沒有如自己想象的那麼瞭解眼前的這個男人。
在過去很長的一段時間裡,曼勒一直以為他和樓靖是同一種人,尤其是兩人在‘創世’這一計劃中的契合度,更使得他對這一點深信不疑。然而很快他便發現所謂的兩人在‘創世’計劃上的契合度,不過是一種假象,實際上兩人想要得到的根本全然不同。簡單來說,他想要得到的是‘創世’的結果,立於人類這個族群頂峰,掌控這個世界的一切是絕對的權力慾;而樓靖,他彷彿享受的是‘創世’的整個過程,至於‘創世’之後操控世界,這也許並未落在他的眼中。
要說樓靖這個人,還真是讓人捉摸不透,每每當你覺得自己已經足夠了解他的時候,他卻又會在不經意間給你看到他的另一面,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無從分辨。
不過曼勒收回自己遊離的思緒,到了這一步也容不得他顧慮太多,如果樓靖的做法與他最終的意志有悖,那麼就算會破壞兩人之間這幾年來的‘友誼’,他也在所不惜!
“既然如此的話,那就悉聽尊便。”樓靖啟唇,淡漠的說,“我還有事,先走了。”語罷,他便朝門口走去。
臨到門口,樓靖忽然開口,不輕不重的說了一句,“亞瑟快不行了,身為Desert軍象徵生命與昌盛的大神官,我覺得你應該過去看一眼,你說呢?”沒有回頭,說完樓靖直接大步走出了會議室。
留在會議室裡的曼勒,臉色暗沉的盯著樓靖離開的背影,眉頭深鎖。
另一方面,帝*前線。
這是帝*與Desert軍對陣以來的首勝,它無疑鼓舞了士氣,也令帝*和聯合援軍之間的隔閡消弭了不少。雖說這一戰帝*的傷亡人數並沒有因為首勝而減少,但帝國的軍人們顯然並未意識到這一點,整個帝*前線都洋溢著前所未有的歡騰氣息。
“嘖,真是單純,當年這些人就是靠著這種不知者無畏的精神將我們擊敗的嗎?怎麼突然有種很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