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興在急救室門被推開的瞬間,雙眼一亮。對於亞瑟的情況,他是急迫的,幾乎就要趨身向前的時候,猛然意識到還有樓靖在場,遂頓下了腳步。
樓靖自然察覺到羅興的種種行為,事實上他一直都知道羅興對於自己的個人崇拜,不過這卻是他第一次如此明顯的感受到。這麼深的尊崇的話,大概就算他現在毫無理由的命令他立刻在自己面前自裁,也會被不問因由的執行吧!
這樣的忠誠,竟會讓他產生一種難以承受的錯覺。
主治護理師一見走廊裡的兩人,立刻快步走了過去,對著其中一人行了一個軍禮。
主治護理師與其說是護理師倒不如說是軍用機械師來得更為確切。畢竟,從某種角度上來說,兵工雖然擁有人類的外形,但實際上已經不適合劃歸到人類的範疇之內了。他是一名擁有護理師資格的軍用機械師,正適合這似人又非人兵工,從亞瑟來到Desert後不久他便成為了亞瑟的專用護理師。算算時間,都快有六年了。不得不承認的是,他一直都不怎麼喜歡這個目中無人又冷漠嗜血的‘小鬼’。他同情亞瑟的遭遇,對兵工技術研究的越深刻,那份同情便越深入。因為從他現有對兵工的瞭解,要將一個普通的人改造成為兵工,這期間所要承受的痛苦非常人可以想象。而從亞瑟定格的生理年齡來看,他被改造的時候分明還是個孩子,且接受兵工改造並非出於他本人的意願。也就是說,他是被迫的。想想一個小小少年,被綁在實驗臺上,不但身體會被注射各種藥劑,為了能更好的瞭解實驗體的各項數值,大概還會有一系列的測試以及最後的開顱植入晶片。
如果亞瑟能表現得不那麼血腥暴力,主治護理師想,他還是很樂意給予他關心的。尤其是在抑制劑還沒有研製成功的那段時間,每每‘少年’的頭疼症狀發作,如果他能表現出哪怕一丁點少年人該有的乞求呵護,可憐的眼神,而不是把自己強制性的關在自己的公寓裡,他想應該會有不少人對少年的印象有所改觀。
想到這裡,又想到此刻病床上亞瑟的模樣,主治護理師在心裡暗暗的嘆了口氣。他以前總覺得自己被屈才,明明該是最受軍士最終的軍用機械師卻被調來照顧一個人見人嫌的‘外來者’現在,這份工作就快到頭了,他卻並未感受到想象中的如釋重負,相反他感到很壓抑。
向樓靖簡單的彙報了亞瑟情況,其實關於亞瑟的病症,匯不彙報,差別都不大,畢竟這世上幾乎不可能再出現第二個如亞瑟一般的特殊兵工了。
結束了彙報,主治護理師來到羅興面前,說:“出來之前,我剛給他打了強制清醒的藥劑,現在他應該已經醒了,去看看他吧。”他的時間不多了。最後的那句話主治護理師終究沒能說出口,但他相信羅興心裡是清楚的。拍了拍羅興結實的肩膀,主治護理師幾不可聞的嘆出一口氣,他知道他們之間那份怪異的友誼,只可惜
樓靖原本就沒打算進急救室,想來亞瑟也不會想在自己生命的最後一刻看到他,而恰好他的通訊器在此時響起,通訊器那頭夾帶隱隱怒氣的聲音儼然有違主人平日在人前塑造的溫和無害的形象。
“恩,馬上就過來。”樓靖挑起一側的眉答道。
第182章
曼勒煩躁的在會議室裡來回踱著步,聽到開門聲;他也沒有朝門口看;面癱臉上是照舊的麻木;隻眼底的煩躁隨著來者的走近愈加分明;濃重的幾乎要滿溢位來了。
“這麼急著找我,有什麼事?”樓靖緩步走到曼勒身旁,神色淡淡,慢條斯理的出聲問道。
樓靖不開口還好;他這一開口;曼勒便只覺這多日來壓抑在他的心頭的怒火瞬間被點燃;燒得他腦仁突突的脹痛。
腳下一頓,曼勒猛地回過頭來,正對上樓靖不溫不火的面孔,他啞聲質問樓靖:“你是不是該給我一個解釋?”
樓靖眉梢一挑,彷彿完全沒有注意到曼勒不善的臉色,手指在會議桌上輕輕彈動,神情自若的反問道:“你需要我解釋什麼?”
眼見樓靖如此,本也沒有打啞謎的心思,曼勒索性直截了當的說:“我很信任你,樓靖,這一點我希望你能清楚。正因為信任你,我才會把Desert軍的指揮權全權都交付到你的手中。我想全球這四個區,無論你再到別的哪個區都不可能享受到同等的待遇,哪怕是東帝國,不是嗎?”曼勒直直的盯著樓靖,他說的這些都是實話,哪怕在自己的母國,樓靖也不過頂著一個副指揮官的頭銜,除了他不會有任何一個當權者會將自己手裡的軍權全部下放給一個外來者。
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