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瑟按下關門鍵,電子門緩緩合上,似是想到了什麼,他伸手擋住電子門,說:“我一直有個問題想問你。”
深凹,佈滿血絲的眼緩緩抬起。
“你為了要看到那個女人的死,把自己弄成人不人鬼不鬼的兵工,現在那個女人死了,你還活著做什麼?”亞瑟語畢,鬆開了擋住電子門的手,沒有去看女人臉上的表情,他轉身走進宿舍內。
林響怔忪的看著眼前緊閉的電子門,光可鑑人的門面上映出了她的蒼白的臉孔,她舉起手,緩緩的撩開額頭上的劉海。一條肉腳蜈蚣般的難看疤痕盤亙在她的額頭上。
是啊!夏安安如果真的死了,那麼她以這樣的身體活在這個世上,還有什麼意義?
林響仰起頭,閉著眼,深吸了一口氣。還有什麼意義
*
來到島上的第十七天,臨近午飯時,樓靖終於把一個完好的推進器,一個稍微損壞可修的推進器以及一套完好無損的蓄能裝置從空中堡壘上卸了下來。
看著樓靖謹慎的抱著三個裝置爬出沙坑的時候,夏安安簡直喜不自禁。接下來他們只要把其中的一個推進器修好,再安裝到駕駛艙上,就可以出島了。彷彿希望女神已經離他們越來越近了!
在空中堡壘殘骸沙坑的底部,盛放著一具白骨,是這架空中堡壘的駕駛員。也許在墜落到這座島之前就已經死去,或者受了重傷被困在駕駛艙內,死去而後慢慢腐化
夏安安是感激這個不知姓名的合眾聯駕駛員的,如果沒有他把這架空中堡壘帶到這裡,他們或許還要花更長的時間才能出島,甚至可能永遠滯留在這座島上
三個裝置放進夏安安的駕駛艙防潮,樓靖的心情顯然也是相當的不錯,就只聽他說:“準備午飯。”
夏安安立馬應了一聲。
這陣子,為了節省時間,全心挖掘殘骸,兩人又挖了兩個沙坑存放海貨。天氣冷,冷血動物的新陳代謝慢,就算離水一段時間也不一定會死,倒是不必擔心海貨的新鮮問題。
夏安安取了海貨,熟門熟路的生火,架起燒烤架。樓靖在火堆邊站了一會兒,說:“我去摘些菌菇回來。”
正在替海貨翻身的夏安安自然而然的點了點頭,一排海貨翻完了才意識到不對,扭頭剛想說密林裡頭危險,還是別去摘了,才走到密林口的樓靖已經退了回來。
一眼之下,夏安安只覺腦中嗡的一聲,駭然起身,手已經摸到了腿側的鐳射槍。
就只見,幽深的密林深處,一雙雙瑩綠色的獸眼猶如墳地裡的鬼火般飄忽不定,卻是每一雙都盯著兩人。
夏安安握著鐳射槍的手,掌心滲出了細汗,後背陣陣發寒。
兩人同時遠離密林朝海邊退,近三十隻半人高的野獸竄出密林,將兩人團團圍住。
雙眼掃過數只面目猙獰的野獸,夏安安的喉頭艱難的動了動。如果樓靖的推測是正確的,那麼也就是說,這些野獸這次是傾巢而出來對付他們。決心可見一斑。
於他們:勝,就能以絕後患;輸,便葬身此地。
夏安安手中的鐳射槍還是滿膛,也就是二十發,樓靖手裡的射了兩發,餘十八發。
總計三十八發,面對近三十隻野獸,除非兩人都例無虛發,否則
例無虛發?樓靖或許還有可能,她夏安安不是不自信,而是確實沒這個能力。
“別走神!”
樓靖話音剛落,正對面三隻野獸猛地躍起,朝他撲了過去。
夏安安這邊也有兩隻野獸竄到了她的跟前。
一時間,鐳射槍射擊的聲音混合著野獸尖利的怪叫聲,響徹整座孤島。
野獸的數量太多,速度也太快,夏安安根本連瞄準都來不及,只是憑藉著本能,在野獸向自己撲來時,慣性的扣下扳機。
已經記不清自己扣了多少下扳機,又餘下多少發可用了。
野獸一隻接著一隻,前仆後繼,仿若完全不畏死,不知恐懼為何物。
就在夏安安全神貫注對付面前的野獸時,一隻伺機已久的野獸從側面竄出,閃著寒光的利爪直逼夏安安的頸項。猝不及防間,夏安安一驚,立馬調轉槍口扣下扳機。
扣下扳機的手指,感受不到任何阻力,耳畔亦沒有傳來熟悉的‘嗤’聲。
鐳射槍的能量耗盡了!
夏安安的瞳孔陡然緊縮,腳下急退,卻已然來不及。便只聽‘唰’的一聲,野獸的利爪穿透了戰鬥服,在夏安安的胸前留下三道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