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男人對看一眼,又抬頭看了眼夏安安,雖然面上依舊堆笑,其中的難色卻也是分明。
頓了片刻,黑瘦男人才回:“當然沒有問題。”只是臉上討好的笑意更加僵硬了。
夏安安聽著三個男人的談話,她只覺得自己或許已經麻木,否則面對著如物品一般的轉讓,她的心中怎麼連波瀾都一絲不起。
而此刻已經談妥的三個男人,黑瘦男人開啟了放在一邊的點單器,開啟點牌欄,點牌欄內赫然顯示著15號字樣,字樣正上方橫向整齊羅列著,‘消號’‘轉讓’‘交換’‘其他’四個按鈕,按下轉讓,彈出一個名為‘對方桌號’的編輯框,黑瘦男人抬眼看向對面的男人。
“1號。”陸中尉道,看著黑手男人輸入1號按下確定,他才如釋重負一般的站起身,“謝了。”不忘對兩個男人道。
陸中尉轉過身,夏安安這才看清他的面目,一張線條硬朗,眉宇間相當囂張跋扈的臉,本能的向後退了一步,剛好將之前向前邁的一步收了回來。垂下眼,夏安安能感覺到男人投來的別有意味甚至略帶探究的目光,隱約間竟然有一絲熟悉感。
此刻外圍靠大門口的1號團型沙發位上,被放置在皮墊上的點單器忽然自動亮了一下。
莫子熙一挑眉拿起點單器瞥了一眼,“成了。”對著坐在靠裡位置的男人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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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持著兩步遠的距離;夏安安亦步亦趨的跟著男人往前走,抬眼可以看到男人身上滿是褶子的白襯衫,一側的衣襬被隨意的塞進軍褲裡,另一側則垂著,腳步邁動間襯衫正中的背線已不知斜到了什麼地方。
也不知何故的;此刻的夏安安並不感到緊張,雖然也談不上輕鬆;單純的要面對一件相對陌生的事件時的心情。
視線偶爾遊離到行經的人身上;正經交談的;痛飲的;調笑的形形色+色。女孩們大多已經摻雜進了人群中,所以周遭也愈漸熱鬧了起來。晃眼間夏安安恰好看到不遠處正與三個男人碰杯把酒言歡的西亞;臉上燦爛的笑與近處被撬開嘴硬逼著灌酒的女孩的眼淚就好似某種可悲的諷刺。
是啊;到了這裡,身份就已經擺在那了,任你如何叫囂著自己的迫不得已,自己的青白,自己的堅持,自己的自尊,在旁人看來那不過是不識時務的矯情罷了!
“喂,怎麼每次這種得罪人的事都輪到我,低聲下氣求人,還好是兩個士官,要是兩個尉官,還他媽真得跟我翻臉!”
男人夾帶著憤慨,略顯聒噪的聲音讓思緒遊離的夏安安回過了神,視線向前,已經沒有男人吊兒郎當的背影,慣性循著聲源側轉,對上一雙幽深的眼,夏安安整個人都是一跳。
樓、煌!
“下次再有這種事,誰的事誰解決,別想著支使我,真他媽丟人。”陸中尉繼續罵罵咧咧,劈手給自己倒了杯酒仰頭灌了下去。
夏安安卻已經聽不見周遭了,直愣愣的與那雙眼對視,已經不再期待的信任,忽然間失而復得了,一時間,措手不及。
“誰讓你是我們之中嘴皮子最利索的。”莫子熙淡淡的說,目光卻落在仍站著的女孩身上,“陸大校的兒子,關係牌可都是打得一等一的好。”雖然字句是誇讚,但語氣中的明顯的嘲諷意味,卻讓整句話都變了味。
原本正欲灌酒的陸成手一頓,張揚跋扈的眉宇間隱隱透了幾分戾氣。
莫子熙似也感覺到自己失言,看了陸成一眼,沒在說話。
陸成斂起了眉眼,仰頭將酒灌下。
一下子的沉寂讓夏安安心頭一跳,意識到什麼一般的迅速將眼睛側開。
“坐下。”冷冽的聲音。
夏安安的眼簾在這一聲中下意識的一抬,就見坐在側面的男人站起身,繞出了沙發。
團型沙發的座位,除了向外的一面是空的,其他三面都是高靠背沙發,樓煌坐在正對夏安安最靠裡的一面,所以側面男人站起身的意旨很明顯,就是讓她坐進去。
隨著步伐,腳上的高跟鞋發出一聲聲脆響,清晰的彷彿映在了腦海裡。
在靠近扶手的地方坐下,夏安安並不否認自己對於樓煌的懼怕,或許是第一次留下的陰影已經深入肌骨,或許是男人周身所散發出的氣勢,冷冽的氣息,也或許是因為男人那雙令人完全捉摸不透的眼,彷彿有著深深的隱忍。
夏安安落座後,之前為了方便她往裡走的莫子熙也跟著坐了下來。
陸成一杯接著一杯的灌酒,四個人,無人開口,團型沙發的高靠背就像